此时的张琬满脑子都是坏女人异常温润柔美模样,全然没有想过,那可能只是一句应付的客套话而已。
第38章
暖春时节,新绿枝条间红粉花苞悄然绽放,繁杂点缀,靓丽颜色,很是夺目。
一轮日头高挂其间,闪耀着明媚略带刺眼的光亮,更衬托花团明艳动人。
森严庄重的祭庙内里因着这些各样颜色的花枝稍微增添些许鲜活灵动。
早间各处修习课目虽然不一,却严谨有序,朗朗诵读声回绕其间。
而此时蹴鞠场内,王女们皆是枣红色轻便束身衣袍,眉目间跃跃欲试,兴致勃勃。
蹴鞠是王公贵族间玩乐的竞技赛试,亦是祭庙强身健体的一类课目。
张琬对此,并不在意,目光欣赏娇艳粉嫩的花团,慵懒的晒着日光,只觉舒服的很。
王女齐锌早已就拉帮结派,有意孤立张琬,因而打定主意让她落单。
“倘若一直无人组队,待考核时看你怎么办?”齐锌不怀好意道。
“那当然只能不及格的来年补修呗。”张琬不以为然的应声。
去年张琬一心想着把自己搞得声名狼藉,以此退婚,谁想坏女人一点都不在意。
现下张琬属实是有点自暴自弃随波逐流了。
齐锌见此,气的不欲多说,愤愤同人走远。
张琬只觉莫名其妙,并不明白齐锌为何一直耿耿于怀,视线落在漂亮花枝移不开眼,不禁觉得可惜。
因为坏女人的屋院里只栽种绽放如雪般白净雅致的花,大抵是梨树,倒不是说不好看,只是入目一片苍凉白霜,更添冷寂,完全不符合艳丽春日该有的景象。
半晌,张琬目光看着场上人群中的授课巫史,心里打算等点完名,自己就摘些花枝偷偷开溜!
或许,还能早些回屋院陪坏女人用膳呢!
这处宽广场地共有四处蹴鞠场,因而还有许多其它岁数的皇女王女亦在修习课目。
三两细碎言语传入耳间时,张琬原本游离的心绪渐渐汇集,不自觉的歪着脑袋,细听动静。
“前些日太阴圣女施展诛杀河神仪式,接着大病一场,如今连寻常祭祀仪式竟都推迟作罢,大抵要不行了。”
“可太阴圣女那日从祭船下来时,并没有任何不适,怎么突然病成这般严重?”
“许是河神的威力太大,所以太阴圣女哪怕撑过一时,亦消耗折损大半阳寿,就怕是要香消玉殒啊。”
话语声说的细微隐秘,没想忽地有一稚亮声,突兀响起:“你们不要胡说诅咒人。”
几人偏身寻声张望,只见一位面色泛着病态白皙的少女,她的身影很是单薄,一双水灵杏眼眉目里出乎意料的坚定。
“我们说的不过是实情,太阴圣女确实已有数日未曾露面。”
“再来太阴祭司以身体为由取消太阴圣女负责的诸多祭祀,这可是如今国都王公贵族都知晓的事。”
几人附和不服,张琬一时气的无言,暗想她们怎么能信太阴祭司的一面之词呢!
那几人见张琬没了声,面上更是轻慢姿态,其中一人瞥见张琬身侧的圣女玉令,阴阳怪气道:“我当你是谁呢,原来就是那位棺材里的出生的尸胎啊。”
其余人一听,自然知晓这个名声,纷纷显露鄙夷不屑,一王女很是忌讳道:“竟然是她,兴许太阴圣女就因跟她订下婚姻,如今才遭了牵扯,真晦气!”
张琬闻声,面上顿时煞白的失了血色,眼眸亦黯淡无光,竟真有些迟疑,不知如何应话。
前世从来没有听闻坏女人有过身体不适的传闻。
难道自己真的牵连到坏女人么?
正当气氛陷入冷寂,忽地一声张扬不羁的声音响起,“你们几个手下败将,现在仗着年岁欺负人,岂不可笑?”
话语间,一鞠球悬空飞来,力道不轻,几人连忙狼狈退散躲避攻击。
鞠球却还是撞到一人后背,那人疼得呲牙咧嘴,险些摔倒。
而鞠球却已回转方向,越炘抬腿将其踩在脚下,面上玩世不恭的姿态。
几人见是混世魔王越炘,心知对方不好惹,顿时没了声,纷纷悻悻的退离。
一时周遭落得安静,越炘足尖运起鞠球悬空,抬手抱住,迈步轻快走近书呆子,面上不复先前骄横,嬉笑道:“你这回又欠我一个人情。”
张琬收敛思绪,抬眸看向越炘,她的面上淤青伤痕大多消散,只余额前些许细小伤疤更衬的纨绔,颔首道:“多谢。”
话语应的太客套生硬,越炘笑意都险些绷不住,好奇问:“哎,你这性子刚才怎么会跟她们几个吵起来?”
越炘虽是认识书呆子不久,但是从接触来看,这人的言谈举止看不出半点王公贵族的骄慢习性。
那夜匪徒寒刀相逼生死关头,越炘都没见她破口大骂,可见性子真是好的没话说。
“没有吵架,我只是想跟她们讲理。”张琬摇头一本正经的应声。
没想对方却噗呲捧腹笑出声,连嗓音都带着笑意,止不住颤的出声:“她们可不是讲理的人,你这岂不是在对牛弹琴嘛?”
张琬见她这般搞笑模样,心情稍微缓和些许,弯眉应:“说的也是,她们一点道理都不讲,不过刚才她们好像很怕你。”
越炘一听,得意抱臂,狡黠道:“那当然,蹴鞠场上她们都是手下败将,真要得罪我,她们有的苦头吃。”
祭庙内虽是严禁贵族之间打斗争执,但是竞技类的课目,若发生冲突损伤,则是完全不会追究。
弱肉强食,输者自认倒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