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见坏女人眉眼中没有半点忧愁,张琬被点破心思,怪不好意思的想要拉开距离,可是坏女人的手臂却好似早有准备,轻箍着自己耳侧,只得面热道:“你、你干嘛一直揽着我的脑袋?”
坏女人坦然的伸出另一指腹逗弄张琬,嗓音悠悠应:“小王女,有些像猫儿,好玩。”
这话说的张琬又气又羞,随即便轻启樱唇,露出其间洁白贝齿,故作生气道:“你再弄,我就咬你!”
可坏女人并不收敛,反而眉眼显露趣味。
直至几次落空,张琬脸颊气鼓鼓,索性闭着眼装睡!
这下眼不见心不烦,张琬还真有几分困意。
可是枕旁的坏女人却不怎么安分,指腹时而停留在眉头,时而停留在耳侧,更过分的竟然捏自己的脸!
须臾之间,坏女人似是遗憾的出声:“小王女,真就睡了么?”
张琬眼眸紧闭略带气恼,一个字都不想说。
语落无声,坏女人到底没再闹出动静,而张琬亦终于陷入昏沉睡意之中。
屋内夜灯幽暗闪烁,薰炉淡雾飘散,窗外无形之中变化光亮时,微微天明。
国都街道空旷冷清,只余些许摊贩早早摆设,吆喝声都不多。
没想街道角落的棺材铺里,忽地出来一人,神色慌张的出声:“今日真是见鬼,快去请祭徒来算算!”
“这是发生什么了?”一些人闻声凑齐询问。
“昨夜送到的尸体都不见了!”棺材铺店人面色相觑的出声。
语出,顿时人群避讳的散开,远处天际朦胧露出红光,更衬托雾气沉郁中透着邪气。
朝阳撒落光辉,热意回升,祭庙的屋院内里,静谧无声。
秦婵,每日只睡两个时辰,通常寅卯之际,便会苏醒。
因着雪蚕的伤害,夜间秦婵常会因心口寒颤而不适,睡意大多不甚平稳。
可此时的秦婵视野看着纱帐外的烛台,很显然已经比往夜燃的更多,微微恍惚。
秦婵偏头,软枕并无少女人影,神情骤变!
待被褥之中的呢喃声起,秦婵面上阴沉,方才如云雾般散去,探手缓缓掀开薄被,幽眸泛起些许涟漪,无声看着像只猫儿般蜷缩身前的少女,暗想这睡姿虽是有些奇怪,却也确实如她所说乖巧的很。
方才秦婵一瞬间以为少女根本就不在榻上,可见确实安静的很。
不知觉间,天光大亮,祭铃声响,祭庙内各处廊道已然不见人影。
张琬狼狈的踩着铃声穿过廊道,一手提着书箱,另一手捧着油纸包的馅饼,眼见迟到局面已定,心间反倒没了纠结。
坏女人,竟然不喊自己提前起床用膳,自己昨夜真是白白为她伤心落泪!
从廊道台阶上踏至楼层课室,张琬看见一大群人,才知这竟是好几百人的大课,不免有些慌!
可此时已经入了门,张琬只得拿出往日逃课的风范,尽可能忽视目光,坚定踏着步伐,往一侧寻着座位。
越炘正听的犯困,忽地看见书呆子,连忙探手招呼,无声做着嘴型唤,过来。
张琬没有迟疑,便赶紧同她坐在一道,以免被众人盯着观望。
巫史见此,并未多言,自顾站在台上授课出声:“如今暖春将入夏,正是风调雨顺的好时节,花草麦苗旺盛生长时节,万物生长有时有度,生死轮回,可古王朝有这么一种超越生死的蛊草,名为还魂,诸位皇女和王女可有听闻?”
“我知道,古籍有记载,这种蛊草可以使人起死回生,延续寿命。”
“据说曾经有位太虚大祭司用它延续过帝王性命呢。”
巫史颔首应:“没错,传闻在遇到干旱冰冷时节,还魂草会进入枯死,草木枯黄凋敝,可一旦恢复雨季暖夏,它便会死而复生般恢复勃勃生机,在众多古王朝的神物蛊术之物,只有傀儡蛊的生命力能够相提并论。”
语出,课室之内忽地响起一阵急促的咳嗽声,“咳咳、咳……!”
张琬小脸通红的吞咽着馅饼,没想到居然能听到自己体内的蛊虫,一时分神差点被呛死,连忙拍着身前,呼气吸气。
周遭人等目光多是不屑,并未多停留,皇长女张妤想起昨日未曾见到太阴圣女,视线落向张琬亦变的深沉。
越炘察觉到莫名目光,偏头一看,没想到会是那位皇长女,暗想书呆子真是到处都有劲敌强手啊。
“哎,皇长女怎么盯着你看?”
“我不知道,你替我挡着吧。”
张琬偏头看了眼皇长女张妤,担心她迁怒昨日没能跟坏女人见面的事,嘟囔道。
越炘见书呆子一副对情敌躲避不及模样,心间很是无语。
两军对垒,气势就输一大截,自己真的要拉拢这条人脉嘛?
巫史于台上继续讲授道:“三百年前的大火不仅烧毁许多太虚大祭司的珍稀卜辞秘术,还让许多圣物成了迷,还魂草亦渐而成为一种听闻,先前有王女提及还魂草曾经救助一帝王,想来是在帝王纪中翻阅得知,可惜却无字记录此帝王究竟活了多久。”
越炘一听,亦有些好奇,偏头看向书呆子,打算探讨。
谁想书呆子小口吃完肉馅饼,而后又从书箱打开竹筒,其间瞧着一股羹汤香味,不紧不慢的饮用姿态,仿佛不是在听课修习!
“你这是书箱还是食盒啊?”越炘难以置信小声道。
“其实我里面还有药汤呢。”张琬从其中取出另一处竹筒,完全没有看出对方调侃,正经的出声解释。
张琬若不食用早膳就会出现头晕目眩之症,所以坏女人才命人备着膳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