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从今春起,她的性子变化太大,张亲王一开始误会中邪担忧不已,现下反倒觉得庆幸。
若是她还像从前那般沉闷胆怯,张亲王真担心她会被欺负。
不多时,待人影消失,张亲王方才离开祭庙前门。
而独自随着祭徒往祭庙内里行进的张琬,心里伤感已经被新鲜感所取代,小脑袋仰头张望眼前高耸入云的庙宇出声:“哇,好高啊!”
祭徒于一旁出声:“小王女,国都祭庙是王朝最大的殿宇,其次才是两位祭司圣殿和宫廷,所以很容易迷路,请务必小心。”
张琬一听迷路,顿时没敢东张西望,乖巧跟着行进住宿屋院的楼层。
“这是小王女的住处,床榻被褥都已铺设,如有需要可唤祭徒收拾清洁。”祭徒递着房门钥匙和祭庙图卷,将提着的书箱和用具放置一旁,“另外祭庙夜间亥时不得出房门,违者轻则处罚禁闭,重则杖法不等,还请小王女谨记在心,告辞。”
张琬一听,突然有些怀念学堂里的学傅了。
眼见房门关闭,屋内一时孤寂无声,有些冷清。
张琬迈步走到窗旁,踮起脚向外张望,人形竟小了许多,念叨:“从来没有住过这么高的阁楼呢。”
王朝里房屋都不许建高楼,所以张琬只上小阁楼而已。
可现在所处的楼层有四层,张琬看了好一会,才拿起地形图卷坐床旁察看具体标识。
图纸标注着各处学习场所以及住宿屋楼和进食区。
祭庙,环形廊道联通各处建筑,中心区却标注禁入,让张琬有些好奇。
突兀的咚咚声响起,张琬随即起身打开门,没想却看见齐锌,不解道:“你干嘛?”
齐锌亦愣了一会,抬眸看向门牌,横气应:“我找错人,才不跟你一块去吃饭!”
说罢,齐锌脚步噔噔离开廊道,张琬眼露无辜的念叨:“敲门找错人,还这么凶,真是无礼。”
说归说,张琬亦拿着钥匙出门,打算去转转。
从廊道穿过的张琬,视线看向祭庙内行进的祭徒,她们的衣着颜色分为赤与白两类,看起来似乎很不对头,完全没有交流。
忽地祭徒们匆匆行进,连带其它王女们亦凑热闹的向一处聚集。
张琬好奇的随同人流行进,没想人群渐渐越来越多,视野全是高挑身影!
最后张琬甚至都不能转身,脚尖亦只能勉强触地,完全被动推搡裹挟行进。
人声噪杂处,张琬耳旁隐约听见祭铃声响由远及近,夹缝之中艰难看见两处被祭徒抬动铺设纱帘的座驾,庄严肃穆。
赤色与银白,交响辉映,分外神秘,不少皇女们亦在阁楼探目观望。
夏风轻浮动纱帘露出圣女们面貌,皇长女张妤视线落在太阴圣女沉壁明月般的姣美容貌,一时呼吸停滞。
不少人因看见两位圣女不凡容貌而连声惊叹,此时小短腿的张琬却因为过于拥挤,渐而出现呼吸不适,虚弱唤:“救、命……”
随着两位圣女座驾的行进,拥挤人群亦有所变化,张琬窒息般的眼前一黑,随即晕倒在众人眼前。
“这、是怎么了?”
“她是国都出名的邪物,恐怕是受不了祭庙威力!”
“啊,那还救她吗?”
人群异常时,秦婵视线透过纱帘看向地面昏倒之人,微蹙眉出声:“让巫医去诊治情况。”
“是。”随行祭徒应声动作。
不多时,两位圣女进入祭庙中心的两处祭楼,祭门关闭,众王女们方才各自散去。
皇女们各有各的心思,二皇女张滢傲慢道:“数百年来王朝的王爵之位封赏太多,这些娇惯的小王女们一点见识都没有。”
“是啊,竟然还有人当众昏倒,真是丢王室贵族脸面。”随行几位皇女见机附和。
轻蔑言语随风飘落,云层骄阳撒落寂静屋内,窗外悬挂的风铎晃悠发出阵阵清脆声响,幽远空灵。
闻声,张琬蹙眉醒来时,视线看向模糊的眼前人,眼露不可思议,虚弱出声:“我这是在做梦么,朋友,你怎么在这里啊?”
本来张琬就一直担心朋友因上回逃脱失败受处罚。
秦婵收回诊脉动作,眉目疑惑的看向浮白面色的女孩犯傻模样,探手于她绵软掌心,轻柔书写:[这不是梦,我今日随行侍奉太阴圣女入祭庙。]
“那我们以后不是可以在祭庙一块玩啦!”张琬眼眸亮着光欢喜雀跃的念叨。
本来张琬因为离开母亲而觉得孤零零,现在突然遇到想念已久的朋友,顿时拨开云雾,心间骤然明亮畅快许多。
秦婵沉静墨眸迎上女孩浓烈笑意,仿佛突兀映入璀璨霞光,微微恍惚,缓和书写:[祭庙之地,不可贪玩,小心为上。]
看来女孩并不知进入祭庙的危险啊。
今日进入祭庙的王女和皇女,往后真正能够活着出去,恐怕寥寥可数。
第6章
张琬沉浸在重逢的喜悦,并未察觉深意,自顾憨笑应:“自从上回分开之后我梦里都在想你呢。”
虽然大多是噩梦,因为张琬真的很担心朋友会受到伤害。
王朝祭司的祭徒真是看着都非常残暴!
秦婵收敛心神,眸间显露疑惑的看着坦诚热切的女孩,指腹停留在她掌心,正经而古板书写:[你梦里想我作何?]
“我担心你会被处罚欺负啊,祭司里的人都好可怕!”
[既然觉得可怕,方才怎么还非要去看圣女?]
张琬满眼无辜的解释道:“本来只是好奇,并不知是圣女入祭庙,谁想人太多弄的头晕胸闷,现在还有点晕,早知道,我才不去看什么圣女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