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世家子弟考科举(30)

宁毓润呆了呆,他很快便想通了关窍,蹭地跳了起来:“我去找姓汪的算账,算计到老子头上来了!”

“老三,你坐下!”宁毓闵连忙拉住他,招呼宁毓澜宁毓衡一起将他按住:“如此简单的算计,你都没看出来,亏你还有脸去闹!”

宁毓承不紧不慢补了句:“三哥,你不算最傻。”

宁毓润动弹不得,靠在榻几上,悲愤欲绝望天。

他这时回过了味,他的确不算最傻,至少他没花冤枉钱。贺禄那个蠢货,抢着往外撒钱。

在与贺禄比傻上略胜一筹,是他此生的奇耻大辱!

宁毓润转过头问宁毓承:“小七,我待你不薄,你为何要坏我好事?”

宁毓承慢悠悠道:“三哥,你可是想娶她为妻?”

“娶她为妻?小七,你莫要胡说八道。”宁毓润翻着白眼,暗暗发着誓。

从今以后,他绝不再带年少无知的垂髫小儿出来玩!

“七郎,就是图一时快活,我先前已经告诉你了。”一直未曾做声的赵春盛,这时悄悄拉了下宁毓承,好心提醒道。

“哦,我看三哥这般伤心,还以为三哥要娶她为妻呢。”宁毓承道。

“三哥,你真看上她了?”宁毓澜凑过去,兴致勃勃打探道。

“关关雉鸠,在河之洲。窈窕淑女,君子好逑。”宁毓润幽幽念着诗,神色落寞黯然。

他们不懂,他们都不懂,可怜他这世间第一伤心人!

“三哥真是思春了。”宁毓承说了句,宁毓润立刻对他怒目而视,“我就是心悦她,早就看上她了,等着她梳笼这日。小七你闭嘴,你懂个逑!”

“三哥情深义重。”宁毓承并不与他辩驳,顺着他的话赞道:“三哥,等贺禄替她梳笼之后,三哥不如替她赎身,安顿好她以后的余生。”

“七郎,那三郎就是置办外室了。娶妻纳妾,又不是没人伺候,外室可要不得。”赵春盛烦恼无比,得意无比,耐心无比地解释道。

唉,宁毓承书虽比他读得好,在人情世故上,却远不如他!

宁毓承恍然大悟般点头,道:“原来如此。这也不能,那也不能。”

宁毓润愕然张大嘴,怔松望着宁毓承,半晌都说不出话来。他耷拉下头,又去拿酒坛,宁毓闵沉吟片刻,没再拦着他。

“二哥,我出去一下。”宁毓承对宁毓闵小声说了句,站起身道。

“你去吧,小心些。”宁毓闵变得紧张起来,不放心叮嘱道。

宁毓承道好,朝门外走去。赵春盛起身要跟上前,宁毓闵拉住他:“你跟去作甚,别乱跑!”

春日煦暖,庭院安宁静谧。从角落的一间雅院,隐隐传来丝竹嬉笑之声。

宁毓承当即朝雅院走去,门口守着的小厮见是他,犹豫了下,遥遥施礼后,赶忙紧屋禀报了。

很快,吃得满脸通红的贺禄,亲自迎到了门口,惊讶又惊喜道:“宁七郎,还真是你啊!”

宁毓承笑容满面抬手施礼,热情地道:“五郎有喜,我来给五郎道喜了。”

第十七章 真诚忽悠

贺禄情不自禁笑了,心中得意,嘴上不忘谦虚,抬手一通客气,颠三倒四道:“不敢不敢,同喜同喜。七郎请!”

雅间凌乱热闹,酒坛已经空了大半,另有茶酒博士送了新酒,精美的点心吃食果子进来,酒气冲天。

乐师在弹奏着丝弦,唱曲的娘子嗓子清丽婉转,咿咿呀呀唱着欢快,韵味悠长的小调。除去贺禄的几个跟班,这时多了几个陌生面孔,与花娘觥筹交错,已吃得微醺。

贺禄抬了抬手腕,衣袖垂到手腕,张嘴说了声什么,声音被盖

了下去,他顿时跳上案几,冲着乐师那边不悦挥手:“出去出去,都出去!”

琴声唱曲声陡然一停,乐师唱曲的娘子鱼贯退出,屋内安静不少,众人察觉过来,一起看向贺禄。

贺禄总算满意地哼了声,跳下案几,大声道:“宁氏七郎亲自来给我道喜,你们还愣着作甚,速速来与七郎见礼!”

众人愣了下,忙起身上前作揖下去:“在下高义文,久仰久仰。”

江州府通判姓高,宁毓承估计他是高通判的子侄,微笑着还礼:“久仰久仰。”

彼此团团见礼下来,宁毓承大致知晓了他们的来历。除去贺禄的亲戚堂表兄弟,另外的人则是衙门的官宦子弟,以及官学的同窗。

官学的学生最多,他们明显看上去比世家子弟们要老成精明,年纪也要长他们好几岁。面对着宁毓承,他们的反应很耐人寻味,客气中带着莫名的嫉妒。

宁毓承并不认识他们,甚至连官学都未曾去过。起初他不明白,待片刻之后,便反应了过来。

明明堂与官学其实互为竞争关系,不仅仅这两座学堂,江州府所有的书院之间,同窗之间都彼此为对手。

除开恩科,春闱三年一次,科举取士约莫在两百到三百人左右。大齐地方的府州军监,共计两百九十七,平均算下来,每次春闱,每个地方州府差不多仅一个名额。

春闱取士并非全部按照成绩,或者平均分配。分给京城建业的名额最多,其次则是上府。如江洲等文风浓厚的州府,每次春闱的名额大致在十人左右。依次是下等州府,轮到偏僻穷困的军监,多年也出不了一个进士。

名额属于朝廷机密,亦并非一成不变。主要看当时朝廷有权势的官员来自何地,便能一清二楚。

如此看来,春闱最大的竞争对手,便是本府的同年。

宁毓承比他们都年轻,按理说不会同一年参考。但他是江洲府人,以后算是江洲府考生,天生让人防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