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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后和宿敌结婚了(107)

“有没有铜锅?”群青看了看她,比划道,“拿来我们给良娣涮肉吃,你也一起吃。”

司膳被掌宫娘子赏识,面生红晕,欢喜一笑:“有呢,今日新鲜的羊肉和鹿肉刚送来,我给娘子拿来?”

揽月目瞪口呆,郑知意已大声嚷嚷道:“给我切成薄薄的片,顺着纹理切,我在山上最爱吃了!”

揽月急了:“良娣答应过我再也不提山上了!”

郑知意挽起袖子,先给自己斟一大杯酒,一口饮尽了,然后将空盏冲这群看呆了的宫女挥了一周,眼睛亮晶晶的:“我能有今日,承蒙各位不离不弃,小女郎以酒言谢,日后有我的肉吃,便少不了你们的汤喝。今日谁不喝,便是不给我郑知意面子。”

揽月见郑知意露出野蛮姿态就害怕,求助地群青,“怎么办!”

酒入口中,有些辛辣,但肺腑却很温暖,群青便一口饮尽了:“没事,喝吧,反正这会没外人看见。”

揽月侧目而视,她忽然觉得群青的靠谱的底色中带有一丝疯狂。

“良娣守规矩这么久,也很辛苦。人累了,就得适当地放松玩乐一下,不然那根弦会崩断。”群青给揽月夹了一筷子涮肉,“这也不是坏事,不信你瞧。”

郑知意马匪之女的身份并非毫无作用,几番祝酒词下来,从前暗暗嫌弃她出身的阿姜,还有那几个内侍,全都喝得热血沸腾,只觉得自己就是郑知意异父异母的亲姊妹,能在清宣阁当值,就是他们最大的福气。

雨夜当值本是件痛苦的事,谁成想竟发展成这样,笑闹划拳声充盈了阁子。

群青少时不能参加过宴会,所以她很喜欢坐在这片喧闹中,捧着脸微笑地听。

这时,去解手的若蝉走到桌前,令气氛凝住:“良娣,奴婢看见清宣阁外好像有贼人!”

郑知意“啊”了一声:“什么贼人?”

“奴婢好像也看见了。”阿姜想到什么,“刚才搭架子的时候,南苑门没关,远远地,有几个杉树那么高大的影子,一动不动地着看我们。”

大伙一阵恐慌,群青不信邪,披衣出门:“我去看看。”

群青举伞提灯。

照亮眼前的瞬间,桥上真有几道高大细长的黑影,一动不动。

端详了好一会儿,群青忽地辨认出那个时常帮李玹拿奏折的小内侍。再看旁边暗处,伞下着白衣不甚明晰的人,身形样貌正像太子。

“不是贼人,应该是太子和使臣。”返回阁子内,群青说。

其时雨小了些,郑知意赶着众人回去,只留群青和揽月在灯下商议。

“东宫是重中之重,如有外人徘徊,金吾卫定会驱赶。我见咱们近处的两个侍卫毫无反应,很可能是得了殿下的令,才没有干涉。”群青道,“所以那几人是由太子陪着夜游的,太子最近的外务,便是与琉璃国的使臣清谈。”

“你说的有理,那些使臣在碧泉宫,也不远。”揽月心慌地说,“都怪我忘记关南苑的门了!我们衣冠不整,又在雨里,偏偏被使臣看见这般模样,能是好事?不会给清宣阁带来责罚吧!”

郑知意莫名:“现在已经宵禁,我们好好地在自己的宫里待着,是他们不守宵禁,在外面乱走。怎么能怪我们呢?”

揽月道:“良娣,奴婢就是道听途说都知道,这几个使臣有多受圣人重视,太子殿下亲自陪着他们,就是秉烛夜游又怎么呢?又算不得宫内人。”

“那这就是李玹的不对,他怎么能亲自带人夜游呢?”郑知意说。

她让群青用手指蘸酒,大致点出琉璃国的位置,郑知意看了,眼中露出愠色,“上我山寨,守我规矩。这么点弹丸小国,凭什么在宫中横着走?那照这样说,明天我也脱了衣裳,到处夜游。”

揽月差点晕过去,群青却禁不住一笑。

郑知意话虽稚拙,但却与她的想法不谋而合。群青也觉得李玹面对使臣有些软弱,不过上一世,他便是这样的温仁之君,并不是她们几个宫人能置喙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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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拿手指蘸酒液,按记忆中书上的图纸,大致画出中洲和琉璃国的位置,讲给郑知意听:“琉璃国虽小,但位处西域中心,又是众教发源之地,慢慢成为西域十三国之首。日后我们与西域交好通商,还是摩擦不断,都要与琉璃国的相处。想来这是圣人和太子殿下重视使臣的原因。”

郑知意听得入了迷:“青娘子懂这么多,真令人艳羡!我怎么就什么也不知道呢?”

“也是书上看来的,良娣若感兴趣,除史书之外,还可以看看四海志,奴婢给良娣找出来。”群青道,“比话本好看。”

眼看群青已经翻找起四海志了,揽月有些焦急,群青道:“你和良娣不必担心,我是掌宫娘子,有什么罪责,自然是我来承担。”

阿提涅既能送来一枚“石种”,显然来意不善。她将罪责揽过来,若能褫夺了她这个惹眼的掌宫之位,反而方便她出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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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色中,李玹沉默地站在清宣阁对面的桥上,寿喜为他撑着伞。在他身边,站着孟光慎的鸿胪寺的几个官员。

雷暴天,在琉璃国乃是不祥天气,使臣中那个叫德坞的小和尚非要冒雨给各宫祈福,其他人只得一并前来。

德坞在绢布上写写画画,李玹的思绪飘远,回想起今日在碧泉行宫的一切,生出了一肚子火气:

白日下朝,李玹前往碧泉行宫与使者清谈。内侍打开殿门,他发现那里面已经有人了:阿涅提三人,正与一个声音细柔的娘子相谈甚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