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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后和宿敌结婚了(121)

鸨母道:“照饮不误。”

崔伫猛地将那封信挥到地上:“成婚在即,他要饮酒,要花娘作陪,我身为崔滢的兄长还不够容忍?他们根本没将崔家放在眼中!”

“当年孟光慎蒙难,我崔家鼎力相助,眼下崔家出事,孟家倒是跑得比谁都快,天下哪有这么好的事?”多日没有睡好,崔伫阴骘的神情吓坏了鸨母,“你去传信,叫他转告孟相,叫他来肆夜楼一叙。若不来,便等着瞧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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孟光慎常在午后作书,兰叶纤长的影子纷落在生宣上,黑亮的笔墨润泽过纸面,露出一笔儒雅遒劲、妍丽清和的行楷。

侍女站在一旁,待他收了最后一笔,才敢上前:“大人,崔二娘子出了意外,崔伫请您肆夜楼一叙。”

孟光慎却是不动声色地应一声,将笔搁下,用扇子把纸面轻轻地吹干,才在侍女服侍下套上常服,出了门去。

孟府的牌匾在前几日已经挂好了红绸花,就连两座石狮子的脖颈上也扎上了红花,孟光慎走到门口,转头看了看这东西,向身后漠然摆摆手:“把这些都撤了吧。”

下人们面面相觑,敛声闭气地动手拆卸。

肆夜楼,最安静的厢房之内,酒气浓重。崔伫虽然自己开酒楼,但从不贪杯,今日破天荒地地喝了个半醉。他看向孟光慎的眼神,充满了防备。

孟光慎平静地说:“我们孟家,还不至于用这种手段杀死令妹。”

崔伫将那封信甩在他面前:“这便是崔滢唯一遗物,是令爱给你夫人的信。她一个宫女,为何偏偏不守宫规把崔滢叫进了宫内?”

“此事确实是小女考虑失当,她从小娇养陇右,不懂防人,总是少想一步……”

孟光慎只扫看一眼就移开目光,崔伫将信拿起来翻看没被染花的只言片语,嘲讽道,“看来孟大人和谢夫人关系也不是很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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孟光慎锐利地看了他一眼,缓声道:“某明白崔郎失妹之痛,可若真是小女所为,就不会留下此证了,需要做得这么明显吗?此事某会调查清楚,会给你一个交代。”

“何必假惺惺的说话,演给其他人看还不够,以为我不知道孟大人是什么样的人。”崔伫道。

孟光慎道:“你我多年交情,本以为崔郎对某的话,应该有基本的信任。”

“要信任,那也是有情有义之人才有几分可信。若是有了前科,黑的也能给你说成白的,死的能说成活的,叫人如何信任?”崔伫饮了一口酒,仍是冷冷看着他。

一个见利忘义的贪商,死到临头却迷信起“有情有义”,孟光慎心内觉得可笑。但崔伫已猜疑孟家,说再多都无益,孟光慎明白这个道理:“说罢,你到底要如何?”

“圣人是不是要动崔家?我希望大人还如以往一样,保我们。”崔伫语带威胁,“别忘了,那账本上还有你的名字。”

孟光慎道:“既然你提到那账本,近日不少人都想从你那拿到真帐,崔郎应该见识到了。让旁人拿到,你崔家是抄家灭族的大罪;倒不如交给某,既然你我一损俱损,我保证绝不让它窥见天颜。”

“你当我喝醉了?”崔伫看他一会儿,笑道,“不给你,我还有条活路;若是交给你,崔家才是真的死路一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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谈判不成,孟光慎冷冷地看了崔伫一眼,如看一块没有生命的顽石。

崔伫也瞪着他:“大人,咱们是一损俱损,你千万想清楚,不只这件事,还有旧事!”

听到“旧事”,孟光慎冷笑一声,饮尽杯中茶,再不说话,快步离了厢房。一楼的花厅,不知哪个乐伎崩断了一根琵琶弦,发出尖锐的声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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宫中出了人命,燕王妃吩咐大理寺和刑司就近审案,当夜小吏就把灯油都添足了。

萧荆行写了两个时辰的告禀,脸上挂着浓浓的疲倦,听到通传说燕王府的人到了,忙从值房出来。

狷素和竹素把一只步舆抬到他面前。

萧荆行揭开上面覆着的白布一角,露出崔滢苍白的脸,她双眼紧闭,身上湿漉漉的,散发出水草和塘泥的刺鼻气味。萧荆行的眉毛因惊骇而皱起,对陆华亭道:“这又是什么,你想要我死?”

“活着的,又没死。”陆华亭瞧一眼崔滢,神色如常轻松,“不信你试试。”

萧荆行将手指探到崔滢鼻下,果然探到微弱的呼吸,脸都白了几分:“你又拿假尸首李代桃僵!好个挑拨离间、祸水东引,现在满宫里都以为崔二溺死了,崔家也这么以为,她醒了如何交代?”

“所以她要在你这里暂关一下,把她关在一个见不到人的地方给饭吃,不难做到吧。”陆华亭淡道,

“到时便说,崔滢自己掉进旧楚的地道里捡回条命,是崔家连妹妹的尸首都能认错。那时崔家的罪都定下来了,谁管崔二是真死还是假死?”

“这是大理寺,你逼得我一个官差整日欺上瞒下的合适么?”萧荆行怒火攻心,偏偏不敢大声,“你走歪门邪道,早晚有一日要栽进沟里!”

陆华亭置若罔闻:“若非我的暗卫不顾淤泥下去把人捞上来,她现在已经死了。我救下一条人命,你都不感谢我?”

水塘中有厚厚的淤泥,所以崔滢栽进去就无法挣扎。他们藏在林中,等宝姝慌张地喊着崔滢的名字走到别处去寻找她时,陆华亭吩咐竹素跳下水,把人救了上来。

萧荆行叫手下把昏迷的崔滢抬下去诊治,“是谁动的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