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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后和宿敌结婚了(168)

“你有几条命,够你在这里胡言乱语。”李玹冷冷道。

李盼道:“皇兄太过谨慎,太傅的谋算你还信不过?单靠一个陆华亭,掀不起风浪来的。”

提到陆华亭,李玹便想起群青在他手上,心中说不出的烦躁。他打发走李盼,引着王镶回到寝殿。

王镶一进门便跪下请罪。

“你没仔细看吧,陆华亭手上拿的燕王的手谕,到底是让他抓人,还是令他去江南道协查丝绸铺子的事。”李玹道。

王镶反应过来,汗如雨下。

李玹将他扶起:“你是武官,又刚刚领职不久。虚张声势那一套,你玩不过陆七郎。”

王镶不肯起:“他虚张声势,回来自有他的苦头吃。可问题是,他干嘛非得冒着风险将一个细作带走呢?听闻此女从前得殿下器重,臣怕她落在陆华亭手中,严刑逼供,吐露了殿下的秘密……”

李玹攥紧他的手臂,攥得王镶生疼:“本宫写在奏折上的没什么秘密,三郎知道也不能怎样。若她真的连本宫也出卖,那也只能是废棋了。”

“只是一个婢女,何必废那么大心力?殿下不如现在就下个杀令,干脆……”

李玹变得烦躁:“听不懂话吗?这些年本宫看人从未走眼过。我要她活着,弄清楚她到底是不是细作,若真的是,本宫当然不会让她好过。”

“他不就是要手谕,本宫现在给你手谕。”李玹说着,现写笔诏,“陆华亭不能留在叙州。你带人去传诏,七日之内他若不能带着群青回来,本宫治他大不敬之罪。”

有这般将功补过的机会,王镶领命疾去。

李玹坐在椅上,松了口气,香炉内迷迭香飘来,他的头疼缓解了,这空荡的寝殿,却令他心情更遭。

寿喜看在眼中,小心道:“那殿下打算如何确定青娘子身份?”

“她还有个父亲群沧,尚在牢中,将他提出来。自己的女儿,总不会认不出。”李玹又道,“此人当时是因何获罪的?”

“这群沧当年是言官,坚持向荒帝状告前朝世家陆家与北戎通敌,未被采信,得罪了陆家,故而与其他几个人一并进了诏狱。”

李玹闻言,冷笑:“敢死谏的官,想来是硬骨头,应该不会做伪证吧?”

-

晚上,一行人住在客栈。

群青自然与文素住在一间阁子,连穿脱衣裳都是文素亲自看顾。群青还没有反应,文素先害羞了,吹熄了烛火。

群青躺在床上便没了声息。

窗外传来若有若无的串铃声,文素道:“是游医吧。”

确实是游医的铃声,从前李郎中、芳歇在外行医时都摇过这样的铃铛。

文素摸摸被褥,又帮她盖了被子:“娘子可有哪里不舒服?”

群青此时需要养精蓄锐:“无妨,我睡在哪儿都行。”

“怎么能都行呢,长史嘱咐过……”她自知失言,“叫我好好地看着你。”

群青的眼睫一颤。

月光下,文素又凝眸观察她的脸:“娘子,你的脸似乎很红。”

群青闭上眼睛:“没有,你快睡吧。”

两人躺在床铺上,群青默默忍受着脸上的疼痛。串铃再次响起时,她忍不住坐起身,探头朝窗下看去。

一个背着药箱的老人走过去,身形熟悉,令群青的心高高提起,可是再仔细看,那人已走到阴影里,再看不见了。

群青摇醒了文素:“我想沐浴,可否行个方便?”

文素迟疑一下:“也行,我这就去管店家要水。”

第71章

天已经擦黑, 但文素匆匆进门的时候,陆华亭却衣冠齐整,坐在案边的烛光下擦拭匕首, 像是正准备出门的样子。

文素差点哭出来:“属下失职……青娘子跑了!”

陆华亭瞧她一眼, 立即起身快步走进阁子,只见窗户大敞,床榻上尚有褶皱,桶中水有余温,但四面空空荡荡, 没有了那道身影, 只剩手镣搁在妆台上。

文素解释:“青娘子要沐浴, 说手镣多有不便, 属下一时心软就帮她解了。”

“她说沐浴你就信?”陆华亭道。

“她真在沐浴,属下在水里帮她解开的!”文素道。

陆华亭刚将手镣拿起来,有水流淌在他手上, 闻言一顿, 哗啦搁了回去。

沿着手指蜿蜒的水滴, 却奇异的仿若火烧。

“看样子是缓过来了。”

他擦净手指, 想到方才见到的空荡, 心中说不出的烦乱, 一言不发,拿扇柄挑开群青放在床铺上的包裹看了一眼, 见那装钱的黄色布袋并未带走,只是瘪了些,他眼中浓黑方才消去, 神色放松下来。

狷素道:“那长史还去不去线报那边?”

“去。”陆华亭低头佩好匕首,已是面色如常, “青娘子大约有急事,四处逛逛。她没走远。此处不安生,你二人找到,带回来歇息就是了。”

文素和狷素领命去了,陆华亭又道:“把杨鲤带上,他认识路。”

-

这厢群青追着那断续的串铃声响疾走,穿过街巷,看清前面那名游医的身影,是个瘦削老人,左手摇铃。

没过多久,群青就发觉文素他们缀在身后,她并未理会,若是遇险,多几个人还安全一些。

芳歇说过,李郎中在江南道遇险。既然她已经来到此处,听见串铃声,还是忍不住亲自追上来,哪怕是认错人,也可得心安。

道旁有人抱着的孩子大哭起来,这游医关切地走到跟前,却惨遭孩子的阿爷驱赶:“去去去,江湖骗子。”

他迷茫地站了一会儿,背好了药箱,继续摇起铃行走在夜色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