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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后和宿敌结婚了(225)

朱馥珍没有言语,默默看着群青用羊毛刷补色,神色略略微缓。她的手指修长,动作娴熟妥帖,又有绘画之功,一看便是极熟悉意料之事。

此前听说这青娘子,都是从宝姝口中,难道她当真误解了?

刚想到这里,群青便站起来,对她道:“尚衣,我要请假半月。”

“你……你说什么?”朱馥珍瞪着她。

这正是尚服局忙碌之时,怎有人刚来就请假半月?

“我要请假半月。”群青对周围女官道,“自宾使进宫,到带着商样走,中间还有一段时间。你们可以如此处理几匹应卯,先备单录上,等我回来。”

“缺的云锦、花锦,列个单录给我。若我能带新的云锦回来,我们便不必用这糟污的冒险。”

“云锦只有云州有,不是一匹,是八十匹,群司衣从哪里带回来?”朱馥珍定定地望着她。其他女官面上惊愕,只觉她说的天方夜谭,可看群青的神色平静,却又不像玩笑,不免生出些敬畏。

“当着诸位的面,我与朱尚衣打个赌。”群青也望着她,“若我能解决此事,日后尚服局大小事务,你都必须与我商量。”

说罢,她转身走出尚服局,深绿官服飘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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燕王府,行李已收拾好,狷素和狂素正在将行李往马车上搬。

狷素道:“长史,要给夫人留个信吗?”

陆华亭坐在车内,正将暗箭缠进护腕内,听闻“夫人”二字,停顿片刻:“留什么?不是留了梳妆台吗。”@无限好文,尽在晋江文学城

此女做惯了细作,行走坐卧都悄无声息,留她在内室,和豢养笼中蛇在内室给他的感觉并无区别。

从未见过她散发梳头是什么样子。他很好奇,于是添置妆台。

可惜没看到她用梳妆台的样子便要走了。

陆华亭手上动作蓦地一停,随后帘子被掀开,露出一张皙白俏丽的脸。

陆华亭身上杀意尽卸,垂眼望着她,弯唇道:“怎么娘子,有什么话叮嘱?”

群青说什么都有可能,总归不会是专程来送别的。

随后马车向下一陷,群青直接钻了进来,挤坐在他身旁,令他动作僵住:“我要跟你们一起去。”

第99章

云州江灵寺内, 香火缭绕。

云州刺史刘肆君跪在蒲团上,向祭台上的佛像玉身下拜:“燕王等人已经快到了吧?”

“儿子已经派了车驾去码头相迎。”刘肆君的长子刘幽有些慌张,“就是怕燕王过来搜证,存心找我们的不痛快。”

刘肆君道:“无妨, 治灾之事, 加固堤坝、疏浚老井, 该做的都做了,外城景象一派平和, 进来时他们便能看到;人都拢在内城,内城又与刺史府有长堤阻隔, 我不是叫你将他们接至府中好生款待,府中家丁上百,燕王便是带着几个暗卫,也得看清了眼前形势。”

刘幽“嗯”一声,心中稍定:“可是燕王府处事凌厉,就怕他们铁了心, 与对叙州一样。”

刘肆君说道:“燕王妃带着几个月的身子,不过是在圣人面前做个样子,难道还真的是来救灾的?除非, 燕王不想看顾他的妻儿了。”@无限好文,尽在晋江文学城

说至末尾,有些阴恻恻的。见刘肆君盯着那佛像, 刘幽也向佛像看去, 惊异地看见那帷幕后叮当掉出两枚钱币, 落在供案上。

佛像后竟藏着人!这个人在听着他们对话,亦或者说, 父亲是在询问背后那人的意见。

再看这通宝,式样与大宸通宝不同, 上面有腾蛇标记,是南楚的钱币。

刘幽一句话也不敢说。

刘肆君又拜下去:“明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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车内空间狭小,一抬手,便能触碰到身旁人的衣袖,所以群青尽量不动。

只是每隔一会儿,她用食指抬起帘子,朝外看看。

连日阴雨已停,远远地,衣衫褴褛的百姓,木然行走在长长的堤坝上,看上去水灾似已平息。

陆华亭侧过头,便能看见群青修长的颈,她几乎是缩在马车的墙角里,这一路上都很沉默,看来晕车极不舒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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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故意说话:“云州的贡品都拿不出,娘子打算从哪取到多余的云锦?”

群青顿了顿,低声道:“收罗来的贡品,一般存放在刺史府私库内。云州受灾,百姓家宅被淹,难道刺史府也被淹了?”

按照楚国官宦之家旧制,江南道几个州的刺史府,建在高处的巍峨宅邸,远目可见。

“所以娘子觉得,刘肆君是故意低价收了些糟污的云锦充作贡品,城内肯定还有?”

群青不答话了。

她知道陆华亭此行是来查抄刺史府的。若真要问她的想法,她的想法是,待陆华亭抄了刺史府,她跟在后面捡漏即可。

只是这种打算自然不便告诉陆华亭。她转过脸,看着他腰间的黄香草香囊,马车颠簸,她想闻些东西止吐。

陆华亭顺着她的目光一瞥,便懂了,幽黑的眸望着她的脸:“保命之物,不好离身。娘子开口要,我就给你。”

群青闭上了眼睛。

陆华亭注视她片刻,将外裳脱下,群青眼睫微动,他已将衣裳放在她膝上。衣上尚有沾染的黄香草气息。

群青默然披在身上。

陆华亭发觉,他很喜欢看她被逼到角落的样子。

说时迟那时快,群青的手突然向他腰间探去,陆华亭捉她的手腕,却已晚了,只听“嗤”的一声,她手中银针割断香囊,香囊已落在她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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