亡夫成了首辅后(90)
后背倏地触到一片火热的胸膛,男人的双臂紧紧拥住她,姚月娥却察觉到他微微的颤抖。
“怎么了?”姚月娥缓下搓揉面团的动作,回头却只看到烛火下,他侧颊柔和的弧度。
锅里的水开了,咕嘟咕嘟地上着热气,大团白色的雾气冲上来,映着厨房里昏暗的烛火,交织着最暖的人间烟火。
好半晌,封令铎都只是这么抱着她,一言不发。
他知道在来封府之前,姚月娥过得很难。可这样的“难”直到方才那一刻,才实实在在地在他脑海里留下了具体的样子。
他不敢想象当初那个小小的姚月娥,是如何靠着她所说的那些“食物”活下来的。这些对他来说,简直是胡编乱造都难以想象的经历。
她却能说得那么云淡风轻。
胸口忽然就被塞进了一团裹得死死的棉花,从喉头到胃腹,都被顶得一阵生疼,吐不出来,又咽不下去。
她明明吃了那么多苦,却依然把自己养成了现在的样子——明媚、坚定、善良,像酢浆草一样具有疯长的生命力。
封令铎忽然就明白了回廊下的第一眼,他是被她身上什么样的气质吸引了。
那种看似野蛮的破坏力,实则只是她对生活的热忱。
封令铎毫不怀疑,只要留着一口气在,姚月娥永远会是那个最想要活下去的人。
“对不起。”
不知道是哪个念头让他酸了眼鼻,封令铎吞咽着,却掩不住声音里的喑哑。
姚月娥却像是被他着莫名的一句给逗乐了,她轻轻笑了一声,问:“为什么跟我说对不起?”
封令铎喉头哽塞,什么也没说,只是沉默地将她抱得更紧了些。
他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觉得愧疚,大约是惋惜没有早点了解她的过去,惋惜自己虽然熟读诗书兵法,却依旧不懂苍生疾苦,惋惜自己没能早点遇到她……
姚月娥却像是懂了他的心思,反过来安慰他,“不必觉得愧疚,很多事情是你决定不了的。出生富贵不是你的错,出生贫苦也不是我的错。你只能看到周围的世界,就像我来封府之前,我从不觉得自己过得苦,因为那时候,身边的人都一
样。”
她忽然笑起来,“小时候就常听我爹说,人这一辈子就像是窑炉里的一只盏,人烧一半,天烧一半,人的那一半要尽力,天的那一半别抱怨,大不了再烧一遍。”
“嗯,飘茵堕溷。”封令铎道。
“飘啥多?”姚月娥眨巴着眼睛,一副不知所谓的模样。
愁绪被她这莫名的一句打破,封令铎低头笑起来,“你做的吃食呢?可别烧糊了?”
“啊?啊啊啊啊!——”姚月娥跳起来,这才手忙脚乱地将锅里的东西都盛了出来。
月上中天,打更的梆子敲过,已经是三更的时候。
两人偷完晚食出来往后院去,穿过几道月洞门,等行到寝屋外的廊檐下,姚月娥终于回过了神。
她转头看着那个一路上很是自觉跟着她的男人,疑惑到,“你怎么还不走?”
许是问题太直白,封令铎愣在了当场。
他有些费解地回视着姚月娥,问:“我该走吗?”
姚月娥点点头,颇有点理直气壮的样子。
夜风呼呼地刮着,将方才好不容易才养出来的一点温情吹得不见了踪影,封令铎又被这人的一句话给问得心塞,敢情他在这人眼里,就是个半夜来蹭吃食的流浪猫狗对吧?
封令铎登时就给气笑了。
也好,趁这个机会把话说清楚,免得来来回回试探拉扯,时不时就要被这人堵得不上不下。
思及此,封令铎上前两步,直将姚月娥逼到背贴门扇,才冷冷沉沉地开了口。
“姚月娥,”他神色凛冽,语气里都是呼呼的冷风,“你到底把我当什么?”
第42章 外室堂堂封相沦落到如此田地
姚月娥怔忡,短暂的疑惑很快被心虚取代。
她神色游移,躲闪着避开封令铎咄咄逼人的视线,最后只嗫嚅着应了句车轱辘话,“什么什么意思?”
“少跟我装傻,”封令铎懒得跟她含糊,直接揭穿她的糊弄,“你不知道我对你什么意思?”
单刀直入的问题,将姚月娥逼入死角,这下本就空无一人的宅子里,更是静得吓人。
男人的胸膛宽阔、气势迫人,他的双臂将她一左一右困于其中,无处可躲的姚月娥耷拉着脑袋,终于屈服的样子。
“有鬼!”
素手一晃,姚月娥惊恐地指向男人身后,言讫猫腰一闪,转身就溜进了身后的寝屋。
侥幸脱身的姚月娥心下惊悸,慌乱地摸索着门锁。
可屋子里黑洞洞的,烛火早已燃尽,姚月娥视物不清,脚下步子踉跄,关门的动作就稍微滞涩了一息。
“唔……”
小腹上倏然贴来一只大掌。
身后的人动作娴熟,将她往后拽得一个踉跄,很快,她另一只试图挣扎的手,便也落进了那人的手里。
“哐啷啷——”
两具身体重重地砸在门扇上,发出成片闷雷似的惊响。
落锁、俯身,一气呵成。
那些姚月娥没来得及出口的声音被薄唇堵住,淤积在喉咙和鼻腔,只剩下呜呜咽咽的哼鸣。
他吻过她太多太多次,可没有哪一次是像现在这样的急不可耐。
男人的呼吸沉而急切,灼灼地缠绕着她的,唇齿张合时有水声和低喘,克制又放纵。
姚月娥感到手掌的火热轻抚着她汗涔涔的背脊,不容商榷地将她压上去,胸口像是撞进无数只小兔,她感觉头脑发晕,很快就被吻得喘不上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