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妇教子(15)+番外
她眸光一掠,眼底闪过一丝犀利的白光。江迟愣是二话没说,毫不犹豫一脚将他踢倒在地。
那人捂着胸口,踉跄着从地上爬了起来。那柄匕首被他紧紧握在手里,像是找到了一个救命的宝贝一般。
她不动声色,浅浅一笑,“出来混,迟早要还的!”
说罢,江迟一个箭步直接冲到他面前一个,掰住他的手腕,不断用力。看着那人一点点发紫的脸色,她心中忽然畅快了不少。
“啪”
听到那匕首清脆的落地声,她才缓缓松开了手。那贼人也以为她就此便做罢了,去不曾想到“才上眉头,又上心头”。
那看起来不太聪明的女郎竟又扼住了她的脖颈,这下他是真的喘不过气了。他拼命地捶打着她那只还在流血的手,却丝毫不顶用。他万没想到,竟是个如此又血性的女郎。
他暗自落泪道,“今日怕是要丧命于此了。”
“江迟!江迟!”
忽然不远处,传来一阵呼喊声。
江迟抬眸,遥遥望去,一身素色衣裳,是陈二年。
见二年来了,江迟便松开了手。那人本想借着这机会,冲向西边的山林里逃命,却不成想那女郎竟顺势将他踩在脚底下。
二年一来,便瞧见了江迟手上的血迹。“怎么回事,为何还将手给伤了?”随即,他解下头上的纶巾束带,一圈一圈地绑在她的手上。
江迟伸出另一只手,指了指脚下的混球,怒骂了一句:“都是这混小子惹得!”
“他鬼鬼祟祟在矿口处,似是知道些什么。待会去,盘问一番吧!”
陈二年帮江迟将束带绑好后,漫不经心地瞥一眼,“嗯,知道了”。
“就咱清河的那位司狱,他想不说都难!”
江迟听后,瞬间眉开眼笑,点点头,“这倒没错!”
……
府衙檐前的几盏灯笼正随风晃动,从前喜欢落在檐边的飞鸟也少了不少。不过入秋了,倒也正常。
江迟在林婉卿的停尸房里凑合着上了药,可她却莫名地总是心不在焉。也不知道是这几日发生的事情太多了,还是自己整日思来想去的多了。
她本想是去同十年解释一下的,但又不知该从何开口。说自己是吃醉了酒误闯他的房间?叫他不必在意?她垂下头,这样的话,总是感觉说不出口。
昨日在饭厅,那实在是太过尴尬。
算了不管了,就先这样罢。
她行至前厅,瞧见了金宝像个球儿似的向她走来。“金宝,你怎么来呀?”她走过去,搓了搓金宝那圆润细嫩的小脸,脑海中却又浮现出那日清晨她枕边的那张脸。
她晃了晃头,连忙清醒过来。
“江大人……”金宝小声唤了一声,憨里憨气地摊开了自己手掌,里边赫然放着小小的一罐药膏。
“嗯…这里边有胆南星、升麻、蒲昌……马蹄子还有大螃蟹!”说完,金宝就红着小脸跑了出去。
“马蹄子?大螃蟹?”
江迟握着手里的药膏哭笑不得。
她知道这肯定是十年叫他送来的,但这陈夫子似乎还需加把劲儿。毕竟,这马钱子不是马蹄子,会要人命的。
算算时辰,李司狱那边也该有个结果了。
江迟一直脚刚踏进牢狱,一股腐臭味便冲上额头。她捂着口鼻,慢慢走了进去。自她做了县令以来,她还从未踏足过这牢狱之地。
这脚下不是石渣就是些硌脚的炭碴,时不时还会溅上些黑水。她皱眉,也不知这牢狱里整日做些什么,竟肮脏至此。
这里牢狱里潮湿黑暗,终日也见不到光。她只得缓缓走进牢狱里边,看着那牢房里发黑的木桩、手脚绑着铁锁蓬头垢面糟乱不堪的囚犯。
她第一次见到这样的场面,她跟在狱卒身后,脚下走得小心翼翼,生怕一不小心就踩到什么不好的东西。
狱卒将她领到一间牢房,同她一样站在牢房外的是司狱李奎。毫不夸张地说,李司狱是这整个府衙内最有威严的人。
江迟拍了拍李司狱的背脊,“怎么样,说出些什么没?”
满脸胡茬的李司狱忽然转过头来,确实给江迟带来了一些惊恐。但她压抑着内心的惶恐,依旧表现出一副从容模样,毕竟输人不能输了面子。
“软骨头的东西,屁都招了!”
李司狱坐到一旁的桌子上,因了一口酒,颇为不满道。“之前,他是被人雇来偷挖矿山的。他们那个头头不愿意给他们工钱,想要把他们炸死在山里。”
“然后,老金上山砍柴,被那些人当成内讧的奸细了,被人给误杀了。”说罢,李司狱又将碗中的一饮而尽。
“那个头头呢?他招了吗?”江迟已经急不可耐地去抓人了。
“招了,是古河镇上的一个赌棍叫刘福。剩下的事儿就交给你们了,我也就能帮老金到这了。你可不能让老金就这么枉死啊!”李司狱歪头看向江迟,他说这话是因为他觉得江迟与历任县令不同,他觉得这个小女郎会是平冤爱民的好官。
江迟点点头,微微笑道:“把心揣到肚子里,大可放心!”
转身她便踩着脚下污秽的石渣、泥水走出了牢狱,见到了外边的光明。这世间黑白纵横,哪有那么容易说清。
回了前厅,正赶上陈六年在。
“六子,点人,我们出发!”
陈六年还未知李司狱进展,更不明江迟话中之意,“出发去哪?”
“捉凶!”
江迟眼神坚毅地望着远处青天,这世间黑白说不清,但公理是非终是能说明白的。这是她第一次觉得自己是一位堂堂正正的县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