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妇教子(29)+番外
“陈十年,他们忙忙也就算了,你总不会还有事情罢?”江迟斜着眼睛,神色诡异地盯着他。
陈十年愣了一会儿,忽然牵起金宝的手,“我今日还要教金宝识字呢!”
江迟一个凌厉的眼神递了过去,金宝瞬间埋下了头。
“来吧,金宝,你说说今天还要不要读书?”
金宝蜷缩着身子,颤颤巍巍道:“想……”
“金宝,好好想一想,今天到底要不要读书!”江迟凑在一旁细声细语道。
十年本还抱着些希望的,看着眼下江迟威逼利诱之意,也就只能缴械投降了。
“还是……不…想……了吧?”金宝小声试探着,还偷偷望向陈十年,试图逃避。
陈十年一副生无可恋的模样朝着金宝摇了摇头,暗示他插翅难逃。
金宝见十年夫子也是此般模样,直接垂下了头。
师生二人一路上磨磨唧唧地跟在江迟身后,每一步磨蹭都能看出两人的不甘心,不情愿。
“你们两个怎么回事儿啊?这可是造福乡邻的好事,积功德的,怎么一点也不积极!”江迟走在街前,不悦地朝着他俩招呼了一句。
小小的圆球抬头望向了十年,委屈巴巴地喊了一句:“夫子——”
十年也摇摇头,“夫子慵懦,无能为力……”
江迟推开北苑的大门,似乎早已想象出来这学堂不久后欣欣向荣的景象了。她享受着不久后扑面而来的书卷气,转头看向那对蜷缩在秋风里涩涩发抖的师徒俩。
怎么?
这还不喜欢?
“没事,别怕,干起活来就不冷了!”陈十年拍了拍金宝的肩膀,如慈父一般嘱咐劝慰着。
金宝偷偷皱眉。
这慈父我不要也罢!
上次江迟自己偷偷来打扫过一遍,所以院落里并没有很多落叶。简单清扫过后,三人便走进屋中。
金宝惦着脚打量着屋中桌椅,没忍住偷偷打个喷嚏。再睁开眼时,桌上已经被吹起了薄薄的一层尘土。
江迟俯身拍了拍金宝的肩膀,“好小子!”
江迟将鸡毛掸子给十年,叫他去清扫那些器具摆件上的尘土。
十年接过她手中的鸡毛掸子,握在手里盯了片刻,方才开始动手。用左手试试,不太行,又换了右手来,可偏偏怎么拿都不太顺手。
那为了逃避江迟那双饿狼似的眼睛,他还是硬着头皮上了。
殊不知他那笨拙的手法早已被江迟看在眼里。连鸡毛掸子都不会用该不会是谁家衣来伸手,饭来张口的贵公子吧?
她对他的身世越发好奇。
一个清清白白的有钱人家的公子究竟为何要跑到这屁都没有的清河县来?
她径直向他走去,握着他的手在案桌的笔架上轻轻挥动,“你看着,用鸡毛掸子动作得轻!”
陈十年憨厚地点了点头,有些羞涩之意。
江迟身上那熟悉的皂角味忽然弥漫在他的周身,他被她的一张身子拥在怀里,胸口的起伏感越发明显。
“就这样,学会了没?”
江迟松开手,扯着嗓门问了一句。
“嗯,我试试吧。”
江迟双手负在身后,歪头盯着他,仍沉浸在他的美色之中。
那双手,美则美矣。
可是有点硌手,看来还是吃食不够好?
第19章 “废物!连这点事都干不好?!” “真是连条狗都不如!” 陈汀
“废物!连这点事都干不好?!”
“真是连条狗都不如!”
陈亭远背对着跪地之人,双手负于身后,一双冷厉深邃的眸子中闪过一道白光,嗓音低沉道:“查到背后之人了吗?”
跪在书房地板上的侍卫一身玄衣垂着头,低声下气地忍受着他的责骂。
“回禀大人,是永安楼的人!”
“永安楼?!”
听到这三个字的陈亭远忽然一惊,转过身来便垂眸俯视着跪在地上的侍卫,像是在期待着他的下一句话。
“听说是永安楼掌柜的远方侄女,别的消息还没查到……”那玄衣侍卫这才敢缓缓抬起头来,回应一句。
陈亭远抚摸着下巴上那捋夹杂着白丝的山羊胡,耐人寻味地点了点头,“她怎么会来?”
玄衣侍卫跪在地上大气不敢出,这其中缘由更是问都不敢问。
只能垂头,怏怏地等着主子的下一句。
陈亭远挥了挥手,示意他出去。
他想,这位远方的表小姐定然不是个简单人物,不然也不至于一个巡抚大人如此忧心。他走出书房后,搓了搓双臂。仰头正瞧见了那弯清冷的月亮,这日子他早已过惯了。
他心里只剩下一个念头,那就是盼着他真正的主子能早些回来。
他还依稀记得,是同今夜一样发寒的夜晚。有人将他从墙角的柴草垛里拉了出来,也将他从黑暗的角落里拉到了阳光之下。
只有那个人,才是他真正的主子。
那只犀石坠子在夜月下反着白光,真真地是他心中的那束光。
秋末冬初的寒风凛冽,他的身体已经僵硬的不能动弹,但是他的神经却异常敏锐。因为他早已感觉到西边瓦顶上的脚步声。
他机警地回头,是老相识。
他松了口气,任那人在他的耳边轻声呢喃:“还需你在此委屈几日!”
随即,他看着一掠而过的飞影,垂首叹了一口气。
此刻,清河府衙里。
江迟平躺在床上,浑身酸痛乏力。
她眯着着眼睛享受着片刻的安歇。
“吱”的一声,门被推开了。
推门动作这般轻盈地,江迟闭着眼睛都能猜出是谁。整个偌大的清河府衙,怕也只有林婉卿一人如此懂规矩了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