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妇教子(91)+番外
男人的面色渐渐阴沉,他也不想将就。 :
后来,天色大亮。
众人收拾好东西后,便一同上路了,陈二年不善武功便自告奋勇留在了清河县里。周棠也暂时搁下了永安楼,她心中清楚“大义”和“小利”该如何取舍。
一路上走走停停很是不易,但江迟并未和陈十年坐一辆马车。
她没留给他一丝说话的机会。
陈十年虽拜托霜荌送了几回果干蜜饯的零食,也都被她一一退了回来。
越往北走,天气越凉。
他们一行人并未走官道,怕人多眼杂只抄了条乡间小路而去。可这一路上也没多太平,许是那几箱箭支太过显眼,倒是招了好几波土匪来。
好在功夫好的几位兄弟都被叫来押运了,只留下一位陈八年在府衙里看家。
其实,如今这情形倒与他们所料想的大差不差,只是还缺一批周丞相派来的迟迟未至的黑衣人。
马车撵过一块碎石,江迟被颠簸得头痛。
林中枯枝簌簌落地,一阵凉风袭入马车,江迟眉眼一挑,懒洋洋地开口:“等了这么久,终于来了!”
“路程过半才出手,是觉得我们走不到这里?”霜荌轻蔑一笑,纤纤玉指早已抚上腰间那两柄短刀。
“喀嚓”一声,是树枝被人踩断的声音。
负责押运的那几个府衙兄弟死守在车前,反倒是江迟第一个冲出去了马车,似是早已等不及要去比试一番了。
丞相派来的刺客,她还真的好奇呢!
黑衣人落地,刀剑碰撞的声音响彻整个林间,那些人手中长剑挥舞,招式狠辣,每一击都像是奔着杀人而去,毫不留情。
江迟却也不甘示弱,手中的剑更是丝毫没有停下过。
为首的黑衣人更是武功高强,但却也被逼退数步,看起来是处于上风,但却很快便有劣势。黑衣人见此,眼神越发阴沉,突然手中长剑横扫,朝着江迟的脖颈砍去。
“阿迟,小心!”一道惊呼从马车里传出来,江迟身子一闪,避过致命的一击,同时脚尖踢向对方小腿那人痛呼一声,踉跄后退数步。
彼时,其他黑衣人正向那些盛放箭支的箱子逼近,一群人围攻厮杀,俨然一片混乱。江迟纵身一跃,直奔黑衣人袭去,却丝毫没有听见马车中的呼喊声。
……
一片混战之后,几个受伤的黑衣人逃窜离开。
看着从箱子里冒出头来的陈亭远,江迟总算松了一口气,“看到没这些人都是冲你来的,丞相早就想杀你灭口了!”
“要不是我们把你绑来,你能有命活到现在?”
陈亭远趴在大箱子里不敢吱声,只悄悄用手指了指那辆没有动静的马车,“好像是调虎离山……”
江迟顿时身子一僵。
她起身奔向那辆马车,沾着鲜血的双手颤颤巍巍地掀开帘子——
竟空无一人
她的目光四处找寻,还是没有见到陈十年的身影。
顷刻间,她只站在那处整个天地仿佛都在快速旋转,模糊的人影在她眼前移动,却见不到那个素衣郎君的半点身影。
江迟只觉得心跳骤然加速,她慌乱地回眸去看箱子里的陈亭远,却见他早已吓得魂飞魄散。
慌乱之中,她跌坐于箱盖上,整颗心瞬间就像被掏空了似得,眼眶发热,鼻尖酸涩,几欲落泪。
“十年暂时应该没有什么危险……”
陈六年将江迟从地上扶起,抱上了马车。
任谁都想不到,有那几箱明晃晃的金银在,他们竟然是带走了十年。陈六年也没敢多说话,生怕沾了什么晦气,再让她伤心。
众人休整一番后,又继续赶路了。
陈大年驾着马车,陷入了沉思。
第58章 床前的紫金香炉吐出淡淡的幽香,细碎的阳光透过甘黄色的竹帘照在男
床前的紫金香炉吐出淡淡的幽香,细碎的阳光透过甘黄色的竹帘照在男人的脸上,窃去半点光泽。
陈十年躺在床榻上。
“咯吱”,开门声微微响起,床上的男人轻轻动了动指尖,接着又没了动静。
约摸一炷香后,陈十年勉强睁开了眼,有力无气地捏了捏眼角,顿时感觉得一阵头晕目眩,就连呼吸都有些不畅。
“殿下!”进来的侍从见他醒来,顿时欣喜若狂。
陈十年见到眼前人也不由得一愣,竟然是阿弥,那个很久以前便被他带回太子府的小护卫。
所以,他回来了?
陈十年不可思议地环视着整个屋中的摆设,银丝金线的云鹤屏风半挡在床前,剔透的玲珑盏还如从前那般整齐的摆放在桌上,花梨石案上摞着各种书籍,这一切熟悉又陌生。
他住惯了空无一物的府衙小屋,再回太子府时仿佛像是一个前来参观的客人。
真的过了太久了。
门外又着急忙慌地跑进了两个人,女子是一贯侍候的阿萝,站她身旁的男子他还有些印象,是自己安排到丞相府的阿疏。
阿疏一言不发地站在那儿,眼神里熠着光却又透露着一种出奇的平静,他一身玄衣站在陈十年的面前,隐隐透露着几丝疏离之感。
但陈十年以为不然,是他等了太久了。
他怕自己像被人弃下的棋子一般无人问津,怕自己再次沉于暗处。
人心是戳不透的冰,是长剑穿不透的铠甲,是余温可以捂化的雪。
“今日是带我回来的罢?”陈十年从屏风后慢慢走出,那声音明明清冷如月光,却总是给人一种煦和之感,“这么长时间,辛苦你了……”
男人躬身行礼,“微不足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