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兆昌时她心灰意冷,只想逃出京城,逃得远远的,怎么也没想到有朝一日他的辛公子会来接她。
辛公子的马车很宽敞,地上铺着虎皮毯子,靠近马车头的位置有一张双人软榻,上面摆好了褥子被子和换洗的衣物。
榻前有一个铜炉,里面烧着炭火,热气氤氲在马车内,缓和如春。
很有归家的感觉。
褪了靴坐在虎皮毛毯上,韩千君把身后的榻让给了辛泽渊。
他昨夜没睡好,可以在车上补一觉。
人出城没多久,韩千君便忍不住打开了食盒,拿出盘子里的小炸鱼往嘴里送,送到一半想了起来回头去瞧辛泽渊,见他并没有睡,半躺在榻上正看着她,手里的小炸鱼立马转了一个弯,递到了他嘴边,“辛公子趁热吃…”
辛泽渊拒绝了,且脸色淡淡,“少吃些,热气。”
吃一两个不会热气,韩千君身子挪过去,非要与他一同享用自己的成果,“这是我用一场风寒换回来的鱼儿,辛公子当真不尝尝?”
“不…”辛泽渊刚张嘴,韩千君便把小鱼塞到了他唇齿之间,得逞一笑,“尝一下嘛…”
“咔——”
韩千君忙问道:“好不好吃?”
韩千君风寒好了后,辛公子并没有走,以病情尚未稳固需要人看护为由,在她屋内加了一张胡床,用一张绿纱隔断隔开,同屋不同床。
那绿纱屏风透着光,夜里醒来转头去看,一眼便能看到他好好地躺在自己身边…如此相处了几日,两人彷佛又回到了从前,亲密无间。
但都彼此心照不宣地没去提以后。
被强行塞了一截炸鱼在嘴里,辛泽渊勉强道:“马马虎虎。”
不明白她脑子里在想什么,她的爱慕者给她做的东西,还问他这个前未婚夫好不好吃?他不说难吃已是大度了。
韩千君不信,闻起来就很香,当下就着被他咬断的一截,放进嘴里,咯嘣一声,边嚼着边道:“挺香啊。”
辛泽渊不吭声,坐回榻上,看着她抱着食盒,跪坐在虎皮地毯上,如同老鼠“咯嘣咯嘣——”吃得津津有味,丝毫没有意识到哪里不妥,顿觉自己的一通气白怄了,又起身去替她倒茶,“最多五个,热气……”
人逢喜事精神爽,胃口也好,发热期间少吃的东西,这几日几乎全都补了回来,五个太少了,“我得多吃点,才有力气跑…”
“跑什么?”
韩千君转身看他,唇上还沾着油脂,养了五日的身子,她唇瓣颜色已恢复如初,此时透红透红的,与那一双葡萄眼睛相衬,灵气逼人,“辛公子放心,这一趟我绝不会拖你的后腿…”好奇问道:“咱们这一路,没有人保护吗?”
见他盯着自己的唇瓣,半晌不吭声,韩千君乖乖闭了嘴,冲他一笑,“对,辛公子说了食不言寝不语…”
辛泽渊偏头看窗花。
耳边马车的‘哒哒’车,和身前小娘子咯嘣啃食的动静声混在一起,莫名构成了一个温馨的世界。
闭眼享受着这份安稳,过了一阵便听到小娘子的啃食声停了下来,应是五条小鱼吃完了,试探性地唤了他一声,“辛公子?”
辛泽渊没应。
过了几息,悉悉索索的‘老鼠声’又传进了耳朵。
辛泽渊早预料到了,唇角动了动,伸手一把提留住了她的后领子,把人往身后的榻上带,“说了不听?还偷吃,嗓子好了吗,药喝了吗…”
韩千君:……
他昨夜与单青谈心半夜才回来,还以为他是真困了,没想到在伪装,就为了抓她现行,当下讨饶,“不吃了…”
人已经被他提溜上了榻,四目相对不过巴掌的距离。
韩千君偷吃被抓,嘴角还残留着鱼渣,感觉到唇上有异物感,赶紧舔了舔,舔完便察觉到辛公子的眼神越来越不对劲。
她虽没有什么经验,但也并非没有。上回他这般看着自己是在辛家的小院子外,他靠在廊下的柱子内侧,月光照着他眼底,那时他眸底的神色便如当下一样,也是幽深暗沉。
他是不是想亲她?
这几日两人虽住在同一个屋檐下,因为她生病的缘故,并没有心思去做非分之想,如今两人孤男寡女共乘一辆马车,所有的冲动和暧昧在这狭隘的空间里慢慢滋生了出来,韩千君像是着了魔一般,缓缓俯身,把自己的唇瓣往他跟前凑。
辛泽渊没动,看着她的唇瓣,大胆包天地落了下来。
唇碰到他的瞬间,那道险些快要遗忘的电流,传遍了她全身,又酥又麻,熟悉感袭上来,心中那道竖起来的盾牌一瞬被融化,韩千君抬起头茫然地看着底下的人。
她真的好想他…
“想亲?”辛泽渊的嗓音因克制,沙哑了许多,目光深深地盯着她的眼睛。
韩千君如实道:“想。”
辛泽渊握住她胳膊,“上来。”
韩千君不知道自己是怎么挪到榻上的,端端正正地坐在辛公子对面,等着他的亲吻。
辛公子的动作并不干脆,身子一点一点压过来,漆黑的眸子将她的脸颊盯得滚烫了,才终于覆上她的唇,薄唇慢慢地含住她的唇瓣,极尽缠绵地咬了她一口。
之后略带急促的气息,喷洒在她的下颚,松开她后辛公子又一次覆盖了过来,再咬,几番相逗,韩千君身子彻底软了,人靠在松软的褥子上,粉嫩的手指死死抓住他衣襟,想逃开不亲了,可又想索取更多,正直迷乱,辛公子的舌尖便渡了过来,与那夜在私塾一般,用他的舌在她的贝齿内寻着她的舌尖,不断地与她相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