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以啊,等辛公子上门提了亲后,国公爷夫妻俩便不会拦着他了,韩千君道:“恭候小王爷。”
听她愿意邀请自己,小王爷更激动了,留意到她今日脸上的笑容似乎格外明媚,心道莫非她也知道了自己的打算?耳朵突然红了,扭扭捏捏地摸了一下,问道:“千君,很开心?”
韩千君点头,“开心。”
小王爷很喜欢看她笑,温柔地问道:“有多开心?”
韩千君:“很开心很开心。”
小王爷被她脸上的笑容感染,也跟着笑了起来,傻呵呵地道:“那我也很开心很开心。”
韩千君的马车走了好一阵了,周煜还立在原地,被身后的小厮唤了几声方才回了神,连声催促道:“快,快去去辛家…”
打马到了辛家,径直去往辛泽渊的院子,到了院子里,小厮却告诉他,“王爷来的实在不是时候,辛公子今日不在府上。”
小王爷追问:“何时回来?”
“公子尚未稍信回来,小的不清楚。”
适才见过了千君,小王爷是片刻都不想再等了,又问道:“辛夫人呢,可在府上?”
小厮回道:“辛夫人今日提亲去了。”
提亲?
给谁提,辛夫人膝下只有一个儿子,还能是谁,辛泽渊。
这可稀奇了,谁不知道他辛泽渊一双眼睛长在头顶上,这些年从未有哪家的小娘子入过他眼,是以二十三了,还未许亲,如今中了状元,是打算好事成双了,小王爷好奇地问道:“哪一家?”
“国公府韩家。”
小王爷一愣,国公府韩家?那不是千君家吗,一番回忆,府上似乎确实还有一位待嫁的小娘子,乃二房那边的,如此说来,他是要与辛公子做连襟了。
小王爷高兴地拍了一下小厮的肩膀,欣喜地道:“亲上加亲,甚好,待你们家公子回来了,记得差人知会本王,本王要与他好好庆祝。”
什么亲上加亲,小厮一句都没听懂,再抬头小王爷已经欢乐地走出了院子。
—
知道自己在劫难逃,韩千君没有翻墙,大摇大摆地走了正门。
到了门口出奇的安静,没人在门口侯着她,也不见半点热闹,彷佛什么事都没发生一般,韩千君纳闷,问门房,“今日可有客人上门。”
门房摇头,“没有。”
那便是辛公子还未上门来。
也不对啊,此时的安宁实在有些不符合郑氏的作风,自己一夜未归,此时郑氏不应该亲自守在门口,逮她个现行吗?
暴风雨前的宁静?
进门后韩千君愈发小心翼翼了,脚步轻轻地踩着地面,目光不断往四下里打探,谁知一路相安无事,府上的仆人见了她,也并没有大惊小怪。
难不成郑氏并不知道她昨夜没回来?
不可能,郑氏疑心一向很重,不会犯如此大错,经过正院的廊下,该来的终于还是来了,阮嬷嬷拦住了她的去路,道:“三娘子总算回来了,夫人正候着娘子呢。”
辛公子尚未上门,她得先撑住。
不知道昨日郑氏与辛家夫人谈论得如何,横竖她已经与辛公子私定了终身,待会儿只需告诉韩国公夫妻俩,她自己出去给他们找了一位女婿,最好是喜欢,若不喜欢,她就要闹了。
到了正院,屋内依旧安静地诡异,阮嬷嬷领她进来,撩起里屋的一层轻纱,只见筵席的蒲团上,只坐着郑氏一人。
国公爷不在。
不正常,一夜未归如此大事,郑氏不可能会替她隐瞒,反而会添油加醋地告诉国公爷,然后让国公爷来修理自己。
且郑氏的神色也不对,太过于平静,韩千君摸不清到底是什么情况,抬目狐疑地看了一眼身旁的鸣春,鸣春同她交换了一下眼神,同样一头雾水。
在完全不了解对方招数之时,最好的反击,便是敌不动我不动。
韩千君对郑氏行礼问完安后,便不吭声了。
搬来正院后,郑氏也将屋子收拾了一番,把老夫人先前留下来的那些个剔红、戗金的漆木用具一应撤下,换成了清一色的素色,屋内再也瞧不见半点金色,变成了第二个海棠院。今日郑氏似乎还有些闲情,自己焚了香,盖好了香炉的顶盖,待那袅袅青烟从细密小孔内慢慢地窜了出来,郑氏才抬头看向跪坐在跟前的韩千君,问道:“昨夜在外歇的如何?”
韩千君:……
果然知道她歇在了外面。
但这反应不对啊。
心头正打着鼓,该如何回应,便又听郑氏道:“你是一点都不把自己当外人,就有那么多话要同那姜家娘子说?白日一日不够你叨叨,夜里还宿在人家府上,害得姜夫人亲自上门来交代,你面子挺大。”
韩千君努力从她这一句话中,获取自己缺失的信息。
姜夫人便是姜姝的母亲。
郑氏话里的意思是昨日姜家夫人亲自来了一趟国公府,就为了替自己掩盖昨夜的去向?
可姜夫人怎么知道自己去了哪儿,昨日去私塾的事,她并没有告诉姜姝啊,且连她自己都不知道夜里会宿在外面,姜夫人如何知情?
韩千君脑子一团乱,神色却不敢显出任何端倪来。
郑氏又道:“这些日子你翻墙出去,去了哪儿我不想再过问,也不会追求,今日起,你好好待在府上,老老实实地等着辛家正式过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