嫁给一个糙县令(193)
陈君迁无奈地笑了出来——他就知道自家娘子会胡思乱想,要是不即刻打断她的想法,谁也不知她能想出多糟糕多可怕的事来。
“你先回答我,是只怕生孩子,还是不想和我亲热?”
沈京墨眼眸微张,耳根都跟着发烫。
他这问得也太直白了!
她拧着眉尖,半晌,嗫嚅着:“怕生孩子。”
他对这个答案颇为满意,亲了亲她的鼻梁:“怕生就不生。”
“那陈家的香火……”
“我家又不只我一个。川柏将来的娘子要是愿意生,我们老陈家就不会绝后。他娘子要是也不愿意生,那就都不生,反正我家又没有皇位要继承……”
沈京墨赶紧捂住了他这张大逆不道的嘴。
陈君迁亲亲她手心,握住她的手腕将她胳膊拉开,脸凑过来贴贴她的脸蛋:“我娶你、忍不住想和你亲热,是因为爱你,不是因为你能给我带来什么东西。孩子不孩子的都是身外之物,有就多几双筷子,没有咱俩还乐得清静。”
沈京墨没料到他竟是这样想的,不禁心里一暖,却忍不住笑:“什么身外之物……大人之前还说后半辈子想过有妻有子有俸禄的日子。”
他理直气壮:“那时我才二十四,还是个孩子!现在我都二十五了,是个成熟稳重的男人了,想法变了不是很正常?”
就他歪理多。
沈京墨忍笑忍得肩膀直抖。
陈君迁见她笑了,禁不住在她脸上一连亲了好几下,撩开她的被子钻进来抱住她:“睡吧。”
沈京墨“嗯”了一声,正要阖眼,却猛然意识到,他们两个都没穿衣裳。
他的身子紧贴着她,皮肤有一丝微微的凉意,但很快就变暖了。
她眨眨眼睛,眼前是他健硕硬实的胸膛,分明安安静静的没有动,她却仿佛看见它奋力动作,在烛光下隐隐都是水光的样子。
沈京墨懊恼地闭上眼,狠狠咬了下舌尖,暗暗告诫自己不许瞎想。
可就这样躺了半天,她仍没睡着。
陈君迁倒像是睡熟了似的,自从抱住了她就没再动弹过。
但她能感觉到,他也没睡着。
又强行忍了半刻钟,沈京墨忍无可忍,小声开口:“大人要不把衣裳穿上,分开睡吧……硌。”
陈君迁的身子更明显的僵硬了几分,随后捡起散落满床的中衣,冷静了一会儿,默默穿上,拉过另一条被子把自己盖了起来。
沈京墨在被子里系好兜衣,面朝他躺:“我知道宫里有避孕的丹药,不知民间有没有。过两天得空了,我去找家医馆问一问。”
民间自然有。毕竟宫里有娘娘们明争暗斗,大户人家的后宅里虽人少些,斗起来却也不简单,避孕的药物自然少不了要用。
但这些药都贵,寻常人家也用不着,唯一常买这种药的,就只有花楼里的姑娘。
陈君迁想了想,声音有些沉:“后天休沐,我陪你去。”
第二天天不亮陈君迁就悄悄起身回了卫府,当晚又趁夜赶了回来。
陈大和陈川柏不知他中间回来过一次,沈京墨却嫌他辛苦:“就为了那点子事儿,大人可真有精神。”
陈君迁没觉得她这是在损他,快快洗漱一番,穿着中衣上床抱住她猛亲了几口:“我明明是想你了,你这么说我多伤心。”
沈京墨转过身去不理他。
陈君迁的确也乏了,把她往怀里紧了紧,脸埋在她后颈,很快便睡着了。
转过天,他休沐。
沈京墨戴着帷帽遮住面容,与陈君迁一道去了县里的医馆。
医馆分很多种,寻常的医馆多是男子看诊,治些常见的病症,也有些医馆有名医坐镇,可瞧些疑难杂症。
还有一种医馆,并不开在人来人往的街市,门上也不挂显眼的牌匾,问诊的也全是女医,专门为女子瞧病。
陈君迁带沈京墨来的便是这样一家女医馆。
关上门,不用沈京墨开口,陈君迁便将来意说给了女医听。
那女医四十来岁,与他娘一般和蔼,认真听完两人的需求,并未露出异样的神色,却皱了皱眉。
看她的反应,沈京墨和陈君迁对视一眼,不禁疑惑。
顿了顿,女医道:“这药,有。不过……”
她没说完,转身从后屋取来一瓶药放到桌上:“每次行房前服下,半个时辰后起效,一粒药能持续一到两天……”
陈君迁不关心这个:“伤不伤身?”
女医抬眼:“是药三分毒,何况是这种药性猛烈的,若只是偶尔服用倒还好,要是长期服用,月事便会紊乱,还有人因此腹痛、出血,将来也不易有孕了。”
“那不吃了。”
陈君迁斩钉截铁地说完,谢过女医,拉着沈京墨出了医馆的门。
沈京墨一直沉默着,听到那药的作用如此生猛时,她也不禁有些怕。
但若不用药,他又要强忍着。
何况那事,也不只是他一人忍得辛苦。
走在街上,沈京墨轻轻捏了下陈君迁的手:“女医不是说那药偶尔服用并无大碍吗?大人六天才回家一次,我少吃就是了。”
陈君迁反手攥住她的指尖:“用药不是长久之策,更何况对你身体不好。”
夫妻之事是为了取悦彼此,若要一方承担这么大的伤害,那还不如不做。
顿了一会儿,他道:“一定还有别的法子既能避孕又不伤身。我去想办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