嫁给一个糙县令(374)
陈君迁让她看了一小会儿,便握住她的手放下了帘子,见她还想换只手接着看,他干脆把她抱到了腿上,让她远离车窗。
沈京墨靠在他肩头,不满地戳了戳他的脸:“为何拽我回来?”
陈君迁搂在她腰间的两只手用力搓了几下,掌心抚上她冰凉的脸:“不冷?”
他掌心太热,摸得她脸上发痒。沈京墨摇摇头拂开他的手:“不冷。”说完又要去掀他这边的帘子。
这次帘子还没碰到,手就又被他抓了回来。
沈京墨撇撇嘴:“我都多少年没看过上京什么样了,看一看怎么了?”
陈君迁松开她的手,改去握住她的臂弯,另一只手整理她弄乱了的衣裙:“到了再看。”
他昨天就说过要带她去个地方,却一直不肯说究竟是何处。
沈京墨盯着陈君迁看了几眼,突然抬手攀上了他的脖子,笑得眉眼弯弯:“我好不容易出来一次,再不看,明日进了宫就没机会出来了。这样,我亲你几下,你让我再看一会儿,好不好?”
说完,沈京墨讨好地凑到陈君迁面前,去碰他的脸。
陈君迁垂眸盯着她红润的唇,喉结滚动,却在她挨过去时向后一仰,躲了过去。
沈京墨愣了一下:早上他还跟个饿狼似的缠着她不放,现在她主动亲他,他竟然会躲?
真是稀奇。
她不信邪地又凑了上去,结果再一次被他躲了开去。
沈京墨觉得有趣,也不执着于看风景了,干脆跨坐在他腿上,两手揽住他的脖颈,硬要往他脸上亲。
陈君迁不肯让她碰到,却又舍不得把她推开,只能一个劲地把头往后仰,活像个受人轻薄的小媳妇,她则是那个轻薄他的歹人。
沈京墨见状,趁他没有防备,猛地亲了一下他暴露在外的脖子。
陈君迁忙低下头护住脖颈,轻轻推了推她的肩,意味不明地说了句:“你别后悔。”
沈京墨听不懂他在说什么,继续亲他的脸,手也在他腰间乱挠。
陈君迁渐渐失去平衡,身子向侧一栽,躺倒在了软垫上。
沈京墨趴在他身上,顺势又在他下巴和脖子上一连亲了好几下,看他那副无可奈何的模样,她好像突然懂了他平日里追着她索吻的乐趣所在。
亲累了,她收回两只手来垫在下巴底下,问他:“你今天很反常,是不是在打什么坏主意?”
刚问完,马车就缓缓停了下来。
算算时间差不多该到了,陈君迁长臂一伸,将她面前的帘子掀起一条巴掌宽的缝。
马车很高,外面就算有人,也看不见躺在座上的两人,沈京墨却只要一扬头就能看见车外的景色。
她从那道缝隙中看去,一眼就看见了她分外熟悉的两个大字——沈府。
沈京墨一愣,忙从他身上爬起来,扑到窗边还想再看清楚时,陈君迁却将帘子放了下来。
“你不是说沈府还没收拾出来,要等我父母到了再……”沈京墨张大双眼回头看他,“我父母亲……?”
陈君迁坐起身来,一边整理衣襟一边冲她点了点头。
沈京墨大喜过望,随即又想起他前不久说过的话,愤愤地在他腿上捶了一下:“你不是说他们年前才能到吗?”
沈父沈母远在漠北,陈君迁进京那日就派人快马加鞭赶去接人,可奈何路途遥远,算算日子,得除夕前夜才能到上京。
但明日是她的封后大典,这样重要的日子,他不想让她留有遗憾。
“父亲母亲太想你了,就早些到了。”
沈京墨眼眶一热,立马就要下车。
陈君迁却一把将她拉了回来,意有所指地点了点自己的衣领,还有她的唇畔。
沈京墨的视线随即落在他颈侧,这才发现他白色的衣领上赫然落着几枚浅淡的红印。
她慌忙去翻找镜子。
好在她的马车里总会备着一面小铜镜,她对着镜子照了照,果然,她唇上的口脂被蹭得哪里都是,这要是让人看见还得了?
怪不得陈君迁方才会对她说“别后悔”。
这人早就知道要来见谁,自己不肯沾上口脂,却不好好提醒她!
沈京墨急忙对着镜子重新梳妆,也不忘在他大腿上狠狠拧了一把。
陈君迁帮她拿着镜子,笑着看她。
她整理好了妆容,指着他的衣领:“弄干净再下去。”
“擦不掉,我也没带换的衣裳,没办法。”
他笑得愈发得意,仿佛在说,分明提醒过她别后悔的。
沈京墨急着去见父母,懒得与他纠缠,找出一条厚实的兔绒围领往他脖子上一绕,瞪他:“不许摘!”
陈君迁乖乖戴着围领,扶她下车。
沈府的大门自九年前被抄家后便贴了封条,沈京墨站在家门口,看着那被擦拭的一尘不染的匾额和大门,眼中瞬间涌上了泪来。
九年前被母亲送出府时,她以为自己这辈子都没办法再回来了。
可如今,沈府的大门敞开,仆从里里外外忙着张灯挂彩,看见她时,都笑着唤她“小姐”。
一切仿佛都不曾变过,就好像她只是出府游玩了几日,家里的一切都还是原来的模样。
她喜极而泣,泪眼模糊地扭头看向陈君迁。她知道这些是谁的授意。
陈君迁擦掉她的泪,笑道:“父亲母亲都在府中等着呢。”
沈京墨破涕为笑,眼角挂着泪珠也顾不上擦,抓起他的手往府里跑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