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火树银花(25)

解弋:我已经快到家了,就不回去了。

严柘没有再发新消息来。

解弋咬着黄桃酸奶的吸管,把吸管咬得坑坑洼洼,不想去陪严柘吃饭,看到严柘就伤心。

但又忍不住去想,严柘叫他他不去,严柘肯定就会找别人一起吃饭了。

会是谁?一起排练的同学吗?也不知道这家伙最近是不是又交到了什么新朋友。

严柘在交友这事上特别随便,随便得像是有点病。

有一次周末,他约了解弋去看电影,两人说好整点在校门口见。

解弋提前了几分钟早到,但严柘比他到得更早。解弋远远就看见他正和几个本科男生在那里扫微信,加好友。

去影院路上,解弋问他那些男生是谁。

他说是大一的,在门口问他地铁站怎么走,聊了几句,恰好是中国舞本科班的师弟们,就顺便加微信了。

谁能理解。反正解弋完全理解不了,他连孔老师的微信都是在交第一次作业的时候才加上。

和严柘刚认识那天,严柘就要加他微信。他那时候就觉得严柘有E点病。

严柘爱找谁陪他就找谁吧,反正他总能找到。

解弋眯着眼睛看太阳,今天阳光真好,校园里的花也都开了,风也是暖的。

有一点像在春城过年那时候的天气。

严柘家住在翠湖边上,从严柘房间的窗就能看到成群的海鸥,和争奇斗妍的各色郁金香,很美,又很浪漫。

严柘挑了天气最好的一个日子,带解弋到湖上去玩,租了电动船。

那船在湖面上晃晃悠悠,方向盘都要把舵狠狠打满,船头才会痴痴地转向。

严柘用当地言嘀嘀咕咕,解弋没听清楚,只听到……慢噶。

是在抱怨船慢。

解弋很希望它能更慢些。

严柘既嫌弃船慢,把方向盘胡乱转来转去,又东张西望注意不要和别船撞上,很像一个毛躁的笨蛋。

乘客解弋很快乐。

他喜欢波光粼粼的湖面,也喜欢飞来飞去的海鸥,当然他最喜欢严柘。比起学校里那个游刃有余的大魔王,他更喜欢身边这个笨蛋。

看太阳久了,眼睛会有点不舒服。

解弋低下头看地面,又喝了两口酸奶,不喝东西的时候他也会把饮料的吸管咬在嘴里。

他注意到这点,想起在哪里看过,这是因为婴儿时的口腔期没有得到满足,总之可能是一种人格退化。

他把吸管吐了出来,决定改掉这个习惯。

但又真的很想咬,越想别咬别咬,心里越是想咬。

严柘抱着胳膊,倚靠着旁边回廊的柱子站着看解弋。

看到解弋把吸管含进去,又吐出来,皱眉想了点什么,喝了一口酸奶,又把吸管吐出来,最后拿着那酸奶盒,盯着顶上那根被咬得满是牙印的吸管发呆。

“宝贝,”严柘说,“你是在和这根吸管谈恋爱吗?”

解弋正在沉浸式对抗人格退化,冷不丁被吓了一跳,手一用劲,把酸奶捏得喷了出来。

第14章 装模作样

解弋手里的酸奶,喷到了他的脸上,还有头发上。

严柘:“……”

解弋:“……”

严柘从衣兜里摸了包湿巾出来。

被弄脏的脸,解弋还能胡乱擦一下,头发他自己就看不到了。

最后还是严柘挨近过来,帮他把粘在头发上的酸奶擦干净。

严柘那一张非常英俊的脸,离解弋最多只有三公分,不,两公分,已经不能更近了。

“……”

解弋心里纷乱如麻。

长这么帅做什么,就是为了害人吗。

严柘把最后一点酸奶擦掉,一歪头,和解弋对上了视线。

解弋的眼睛又不知道该往哪里放,低头咬起了酸奶吸管。

他和人格退化的本次对抗,彻底宣告失败。

这距离近得严柘能看到他脸上的绒毛,看上一眼,这绒毛就像转移到了严柘心里,轻轻刺得他心里发痒。

“明明就在这里晒太阳,”严柘退开了一些,说,“怎么骗我说已经回家了?”

学校里到处是严柘的耳报神。解弋只要还在校园里,不管躲哪个角落,严柘都能精确知道他所在方位,第一时间知道他在干什么。

解弋说:“我今天不想吃饭。”

严柘发现他眼睛不服气地翻了翻,好笑道:“怎么了,你要修仙吗?”

每天吃食堂才会早日成仙呢。解弋说:“因为食堂不好吃。”

严柘去把湿巾丢了,又快步回来,在解弋旁边坐下。

解弋朝边上挪了挪,严柘跟着他挪了挪,一定要跟他挨着。

解弋索性不动了。

他不想和严柘说话。

而严柘正在思考要怎么引入正题。

两个人一起看着草地上跳来跳去的几只小鸟。鸟儿们在春天里总是过得很快乐。

两个人都回忆起了过年在严柘家里的快乐时光。

那时他们每天最大的事情,就是和对方一起去沐浴春天。

春城有着晒不完的太阳,赏不完的鲜花,本应没有尽头的春天。

两人也都想起了,那一场春光是如何戛然而止。

是返京的前一天,严柘对解弋说,师弟,别想太多。

解弋的心情变得很糟糕,连带着再看阳光和小鸟,也都变得不怎么顺眼。

最不顺眼的当然还是严柘。

“你找我是有事吗?”他问严柘。

没事就快走,说不定哪里又有合你心意的挂件上新了,快走快走。

严柘本就在思考要怎么把“正事”说出口,被解弋问了,他索性就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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