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冲澡的时候,严柘发现事情不对了。
热水淋得他背上刺痛,他去照了下镜子,背上有几道红痕,这痕迹……啊?
碎片式的回忆山呼海啸地涌入严柘的脑海。
他……和天鹅……做了?
严柘昏头涨脑去吃早饭。
在食堂里,他刚坐下,有人坐在了他的对面。
组里作曲同学的表弟,那个学芭蕾的本科生。
严柘:“……”
“昨天的事……”本科生道。
严柘:“……”
本科生用手指挠了下脸,说:“我知道你不是故意的。”
严柘:“……”
本科生说:“严师兄,你状态不好我能理解,我是真的很崇拜你,你对我那样,我也不会和你计较。”
严柘:“……”
本科生:“但是你要打起精神来啊师兄。”
严柘:“……”
本科生说完了,起身要走,严柘下意识抓住了他的手臂。
本科生刹那脸红了,昨天被严柘当众凶了下的尴尬他还记得,今天是鼓足了勇气才来给偶像加油,也是给自己找个台阶下。
严柘从头到尾会错了意,慌忙撒了手。
“昨天,”严柘艰难地问道,“昨天……是你?”
本科生昨晚听说严柘喝多了,睡前还去了严柘寝室一趟,送了解酒药,当时严柘还没回去,他就放在严柘的桌上。
“对,就是我。”本科生为偶像献爱心,被发现了,腼腆地笑了笑。
严柘:“………………”
本科生的同学叫他,他和严柘告别,起身开开心心地走了。
严柘的天塌了。
解弋洗完澡换了衣服,有点发烧,睡了一会儿,又起来翻出退烧药和消炎药,吃了。
他心里忍不住一直很想严柘,又觉得很害羞。
和严柘说什么好呢,直接夸他表现好吗?
就……表现也不太好啊,这么疼。
好像也不能说他不好吧,别把严柘给气死。解弋想到他被自己气到那个表情,就好想笑。
想不出该说什么。
等严柘醒了,应该会来找他。
解弋握着手机,又睡了一会儿。
直到他醒来,也没有收到严柘的任何消息。
还没醒吗?都九点了。
他只好发消息问严柘。
解弋:你在干什么。
严柘:在排练。
解弋看了好几遍,有点茫然,不敢相信。
在他们发生关系的第二天,严柘就只发了三个字给他。
所以……
不是严柘表现好不好,是他表现不好吗?
严柘回复了解弋,他已经失去了所有的力气和手段。
他完了。怎么莫名其妙就和莫名其妙的本科师弟……
非常无辜的本科师弟下午又没课,跑来了排练室玩。
严柘一看到他,浑身汗毛都竖起来了。
本科生也察觉到了严柘有点奇怪。
“师兄?”他主动来和严柘说,“你不用这么别扭,昨天的事,我真的不介意了。”
严柘心想……
严柘什么也没想,他现在只想死。
解弋在公寓睡了一整天,他没有再给严柘发消息,他不知道严柘怎么了。
总之他要先睡觉,他很不舒服。
就算严柘现在再找他要好评他也不会给了。
这根本不能给好评,后劲好大,好痛苦。
傍晚时,他半梦半醒,还握着手机,一有消息进来,他就醒了。
是一个研一同学。前几天这同学还说过他“恋爱脑”。
同学问他:你没事吧?
解弋:没事啊,有点感冒,没去学校。
同学迟疑了片刻,又发来消息:失恋不是什么大事,别太难过。
解弋吃了一惊,说:我没有失恋。
同学又迟疑了,输入半天最后没发来消息。
解弋说:怎么了?
打醒恋爱脑的好办法是眼见为实,同学最后说:我不说了,你自己去研三排练室看看吧。
解弋摸了摸额头,好像不烧了,他起来穿了衣服,去了学校。
严柘和本科生这半天里奇奇怪怪的“互动”,其他人也都看出来了。甚至已经添油加醋传了出去。
排练室门外的走廊里。
严柘心情很复杂,看着面前的本科生,他想道个歉,但这事好像不是道歉就能过去。
本科生狐疑地说:“师兄,你不是因为昨天的事,以为我对你有那种意思吧?”
严柘:“……”
本科生马上表明立场说:“我有男朋友的。”
严柘:“……”
本科生说:“我只是崇拜你,对你没有那方面的意思。”
严柘觉得自己该松一口气,至少……至少个鬼,他就该去死。
“你的意思,”严柘道,“是当没事发生吗?”
本来就没什么事,本科生道:“对啊,这事就不用再提了。”
严柘道:“哦,好,谢……”
他想说谢谢你,又觉得很奇怪,谢的是什么呢?
解弋上了楼来,他奇怪地看着那两个人站在那里说话。
严柘在讨好那个人,解弋看得出来。
“严柘。”解弋叫了严柘的名字。
严柘吓了一跳,他现在最不想见的人就是解弋。
“……”
解弋也看出来自己不被欢迎。
他退了退,转身下楼走了。
“这不对吧。”本科生说,“你老婆不是误会了?你还不快追去解释下。”
严柘说:“晚点再说吧。”
他看着本科生,还想再和这人把事情完全说清楚。做过的事他会认,如果需要承担责任也该他来担。
本科生对偶像的认知又被颠覆了,忍不住道:“师兄,你都有老婆了,在外面就规矩点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