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火树银花(42)

严柘满头黑线。恨不能天上来道雷,劈死他得了。

解弋完全不知道这是怎么了。

昨晚刚那样过,严柘就变心了?不喜欢他了?

对啊,他还没见过严柘,只听过严柘的时候,传闻中严柘就是这样的人啊。

解弋不再是十六岁的自己了,他不会再从自己身上找问题。

他知道自己没有做错过任何事。

严柘在躲解弋。他面对不了解弋。

这要怎么解释,喝多了,跳舞跳颠了,和路人甲发生了关系,还不止一次。

这事说出来,都要脏了解弋的耳朵。

我这个渣男最好死远点,不要去污染解弋的眼睛和他周围的环境了。

解弋断断续续低烧了两天,最终还是很尴尬地去看了门诊。

医生是位阿姨,一看就知道怎么回事,说:“你几岁了?自己来的?要帮你报警吗?”

解弋很羞愧,说:“不用的。”

医生看了病历,确认解弋成年了,明显松了口气。

帮解弋做检查的时候,她很温柔地说:“有点疼,你忍一下。”

解弋忍了两天的眼泪才掉了出来。

严柘和解弋断联了一周。

第六天,他远远看到了解弋。

解弋背了一个电脑包,从图书馆里出来,他走路很慢,低着头,心情也很不好。

严柘想叫他,又觉得没脸,站在那里看着。

解弋感觉到了,回头,也看了严柘一眼。

严柘被他看傻了。

解弋的眼神里充满了仇恨。

严柘想过去,解弋快步逃走了。

解弋在校门外打了辆车,在车上哭了一会儿,司机师傅还给他一包面纸。

刚才在图书馆遇到的同学也发消息问他有没有事,听别人说他下楼就遇到了严柘。

同学:不要理他了,他如果纠缠你,你告诉我们,我们研一生都站你这边。

世界上这么多好人,都被解弋遇到了。

最坏的就是严柘,也被解弋遇到了。

解弋去了上次去过的那家顶奢酒店,那次在那里吃下午茶,很好吃,只是坐在对面的解一舟讨厌,他都没吃几块点心。

他今天很想吃点甜的。

他吃了点心,喝了茶,心情好了些。

酒店里的钢琴师是个外国帅哥,琴弹得很好,解弋欣赏了片刻,忽然发现他侧脸长得有点严柘,又不想看他了。

解弋无聊地发着呆时,比严柘更讨厌的解一舟来了。

他刚从欧洲回来,在这家酒店住,一个身材很好很漂亮的女孩挽着他的手臂,在进入大堂吧之前,解一舟和她道了别。那女孩看起来比解弋大不了几岁。

解一舟坐下,拿了解弋的点心吃,说:“经理上次看见你了,跟我说看着像你,我还以为他看错了。”

解弋说:“刚才那是你女朋友吗?”

“昨天晚上是。”解一舟道,“你怎么回事?”

解弋不想和他说自己的事,觉得这人脏得要死。

只要有解一舟在,严柘在讨厌榜上永远只能排第二。

解一舟擦了擦手,看着解弋,这小孩长得和高老师二十出头的时候,简直一模一样。

解一舟想起当解弋还是小娃娃的时候,也曾经抱着他的腿,甜甜地叫“爸爸”,他也真心喜欢过这小宝宝一阵子,后来有了新的好玩的事物,把孩子忘了。

可能这辈子他也就这一个孩子了,还是要对解弋好点。

不然将来老了,这小孩肯定给我拔管。解一舟自嘲地想道。

“还吃吗?”他说,“再点一份。”

解弋道:“不要了,我要回学校。”

解一舟还是点了一份,让打包。

“送你回去吧。”解一舟道,“正好没事。”

他父爱发作,想单独父子局,就没让司机开车,自己握了方向盘。

路上解弋也不理他,独自坐在后面,看着窗外发呆。

几天没见,瘦了不少,气色也没前阵子好。

解一舟问:“你对象欺负你了?”

解弋说:“没有。”

解一舟自以为是地说:“你要强硬一点,你这么漂亮,基因也好,多会投胎,哪方面对那小子不是降维打击?别对他卑躬屈膝的。”

解弋说:“我没有。”

“学校里人都说是你倒贴他了,”解一舟打听过,道,“说他一年能换好几个对象,对你说甜言蜜语都是哄你的,对多少人说过的,就你一个当真。”

解弋心态快崩了。

“没有,”他不愿意在解一舟面前丢脸,道,“才没有,都是别人乱传的,他只喜欢我一个。”

解一舟从后视镜里看他,觉得他怪可怜的,自己好像也曾经这么可怜过,说:“没事,你们搞艺术的不都这样?他乱来,你也多找几个偷吃一下,你俩不就平衡了。”

“……”

解弋心想,我的基因好在哪,我的基因坏透了。

严柘提着一个肯德基袋子,里面装了蛋挞和吮指原味鸡。

他在解弋的公寓楼下徘徊,想上去后,要怎么和解弋解释。

解弋能原谅他吗?恐怕不能,他自己都很难原谅自己。

解一舟没打算上楼去,这公寓是他租的,他想进去随时能进去,不过修复父子关系也要一步一步来,一下子登堂入室,太着急了。

因此他没把车开进地库,停在了路边。

“你会被罚款的。”解弋说,“这里不能停车。”

解一舟说:“我那么多钱,总要给公共交通做点贡献。”

解弋没有说话,他下了车。

解一舟也下车,拿了打包的点心,从车前绕过去,交给解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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