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火树银花(55)

小弋总上车后就解开了大衣扣子,里面是件薄毛衫,很商务风的款式。

他还把甲方表情包挂在脸上。

他到底知不知道自己这样很可爱?严柘悄悄地想。

司机师傅听到严柘能听懂当地语言,顺势和他聊了起来。

严柘来过研城很多次,从前是来旅游,近期几次过来,都是演出或采风。

看起来严柘在和司机师傅聊天,一字一句都是说给解弋听。

他迫切地想让解弋了解他的现在,希望解弋知道他有在认真学习,认真工作,以及,认真的生活。

解弋知道了。他一字一句都认真听了。

华艺帮小弋总订的酒店,就在古城旁边,五星度假酒店,国际连锁。

严柘和舞团的住处不太远,是主办方安排的快捷连锁。

研城地处高原,今天舞团落地,不能像其他地方马上就排练演出,要先休整一晚,预防有团员出现高原反应。

“明天上午排练,下午演出。”严柘发出了邀请,“排练要看吗?还是直接看演出?”

解弋说:“下午我会过去的。”

解弋去办好了入住。礼宾开了电瓶摆渡车过来,送他和行李到房间去。

严柘不声不响,也跟着上了摆渡车,坐在解弋后面一排。

解弋只当没看见他。

这酒店是低矮的客栈式建筑,外观古色古香。虽然和古城一样是人工维建,设计师审美很好,倒也有七八分古意。

礼宾小哥把解弋的行李箱从摆渡车上拿下来,要帮忙送进房间。

“我来就好。”严柘接过了箱子。

客房是木质建筑,有一处独立小院子,院子里种了一颗花树,洁白的花朵,花苞很大。

解弋仰起头看它,如洗碧空如同画布,这花树嵌在其中,仿佛一幅梵高的油画。

严柘打发走了礼宾小哥,说:“这是荷花玉兰。”

解弋正在想这是什么花,看起来像玉兰,又不是常见的广玉兰,花苞确实像荷花。

他装没听见严柘的解释。他上台阶,刷卡开了房间门。

严柘在台阶下的院子里看着他,表情有点傻。

解弋说:“你不进来吗?”

严柘道:“我可以进去吗?”

解弋推开门进去了。

严柘心里像十万精兵在同时敲鼓。

房门自动缓缓合上,在完全锁闭之前,严柘的手掌抵在了门上。

他进入了解弋的房间。

套间客房里的设施倒是很现代化,咖啡机,浴缸,全屋智能。

解弋说:“请坐。”

严柘在套间外面的沙发上坐了。

解弋进了里面去。

严柘听到衣服布料的声音,开行李箱的声音。

解弋换了件卫衣出来。

严柘看着他,又有点怔住。

“那件毛衫有点扎。”解弋说。那是新买的,他第一次穿。

严柘笑了起来。解弋没有笑。严柘也就不笑了。

严柘看着解弋的卫衣领口,这件卫衣不新,去年春天他们还在一起时,解弋就穿过,不知道现在那领口还不会勒。

严柘低下了头。他眼眶有点热。

解弋打量了严柘片刻,转身去把空调温度调整了下。

出风口的风声很快变大了。严柘的位置能被风吹到,犹如一波一波热浪打在他半边身体上。

“你有什么话要说吗。”解弋问。

他还站在空调面板前,眼睛盯着已经调好的温度和风力,像是很嫌弃,这房间升温太慢了。

严柘想说,宝宝,我们重新开始好吗,我还爱你,我比以前更爱你。

“明天,”严柘说,“我帮你留一个视角最好的位子。”

解弋心里已经在骂人了。

“师兄,你为了拉投资,”解弋说,“还真是挺努力呢。”

严柘道:“舞团运营很难,投资还是很重要的。”

解弋转过身来,直视着严柘,说:“那你为了投资,都能付出什么?”

严柘被问得皱眉,道:“付出什么?”

解弋又开始给自己挂表情包了,说:“我是甲方,你得让我高兴。”

“……”严柘的唇角翘了起来,说,“你要潜规则我吗。”

笑什么笑?再笑把你头打烂。

解弋很希望空调的风能变成龙卷风,把这烂东西吹到雪山上去,结结实实冻在上面,千年万年在上面当一块冰疙瘩。不是不说吗,那就永远别说了。

解弋说:“我才不要,你别想得美。”

严柘说:“那是要怎么样?”

解弋烦了,说:“我不要怎么样,你出去吧,走,快走。”

解弋转过身去,不想看他,忽然觉得有点头晕。

严柘紧张极了,这是重新表白的好时机吗?

他原本的计划,是明天跳完舞再说,带着茶花舞的余韵,他们可以重新拥抱爱情,那是最美的了。

解弋不留情地说:“快出去。”

严柘起身,他当然不想就这么离开,他看着解弋,想要说些什么。

解弋的呼吸已经开始变得急促了,头也一阵一阵的眩晕,眼前发黑。

“你是不是不舒服?”严柘发现了,过来想扶他。

“我没事。”解弋道,“你给我出去,出去!”

他以为他的焦虑症发作了,他已经很久不为什么焦虑了。

他很生气。这都要怪严柘。

严柘引诱他来,又什么都不说。

他这是在为爱情焦虑。

严柘说:“宝宝,你可能高反了。”

解弋:“……”

解弋吸了氧气瓶,吃了药,昏昏沉沉睡到半夜,起来上了次洗手间,他看到严柘在套间外面,睡在沙发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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