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火树银花(60)

“孔老师给你发消息,”解弋拒绝他靠近,说,“我看到了。”

严柘说:“哦,孔老师啊。”

他没什么事要瞒着解弋,解弋如果想查他手机,他只会很高兴。

不过他很快想到了孔老师大概要和他说什么,他马上去看解弋的脸色。

“我拜年的时候,顺便问了问孔老师。”严柘说,“你别多想。”

解弋没有生气,只是问:“你想回学校?”

严柘说:“不能想回学校吗?”

解弋说:“你们舞团正在拉投资,你就要巡演了。”

严柘说:“回学校肯定也是巡演结束后的事。”

解弋在华艺实习,他学艺术管理,华艺无疑是很好的offer。

那么将来解弋一定就要常住北京。

严柘已经二十八岁了,正是舞蹈家登台表演的黄金年龄。

等舞团在省内的巡演结束,他参与的民族舞蹈研究项目年底也要结束,他在基层学习可以告一段落,回北京对他没有坏处。

那可是北京,必然有更多机会。

还有解弋。

严柘怀疑解弋不想让他回去,也许,解弋是考虑到这里对他领悟和吸收民族文化的帮助很大?

“宝宝,你是什么意思?”严柘问。

“你都想好了,”解弋道,“又不用和我商量,还用在意我是什么意思吗。”

他的语气只是有一点抱怨,并没有发脾气。

严柘拖了另一张餐椅,坐在解弋旁边,道:“我现在和你商量。”

考虑到他有前科,解弋说:“那我要是没看到孔老师的消息,你还和我商量吗?”

严柘道:“我错了好不好。”

解弋说:“你别把我当小孩哄。”

严柘道:“我没有,你别生气。”

本来解弋没有生气,被他这么问了反而真有一点,说:“我现在开始生气了。”

严柘觉得自己冤枉得很。

他真的就只是拜年时,顺便问了问孔老师。

华艺的款项到位,巡演都还要大半年,他没有那么快回北京去。

滑跪总是没错的吧。

“我认错了,”严柘道,“以后我有事情,一定先和你说再做。这事翻篇,好吗。”

解弋说:“你不是一次了,你总是这样。”

严柘道:“那你要我怎么做,你说行吗,我改。”

解弋说:“你才不会改。”

这句话,上一次分手时,解弋说过。

你不会改。——它时常在严柘耳边响起。

每当他想到,他也许永远失去了解弋,它就会如同魔咒一样回响。

严柘一瞬间应激了,他说:“你要怎么样。”

解弋还没有意识到,说:“我没有要怎么样,我就只是生气,我觉得你这样不对。”

严柘说:“我不对,我认错了,我说我一定会改,你还要怎么样?”

解弋能拿他怎么样?显然不能。

解弋忽然发现了什么,他不可思议地说:“你在和我吵架吗?做错事的是你,你凭什么和我吵架?”

严柘道:“我错了,我已经认错了,是你还在指责我。”

两个人互相看着对方,心情都很糟糕。

“我知道了,”解弋狐疑道,“你是不是又做了什么坏事?你不敢对我说,又来找茬气我?”

“?”严柘道,“我每天和你在一起,我能做什么?”

那倒也是。解弋很茫然。

他不知道为什么他们突然吵起了架。

他几乎没和别人吵过架,很讨厌吵架这件事。

小时候他还没出国,高老师和解一舟经常吵架,两个人吵得很凶,但每次吵完就干净利落地走了,只有解弋的世界在崩塌。

解弋感觉自己又要焦虑起来,他说:“你不要说了,我要走了。”

严柘一怔。

解弋说完就起身,到房间里去收拾东西。

严柘蒙了,忙进去阻止他,说:“我刚才说话太冲动了,是我不对。宝宝,你干什么?你别这样。”

解弋胸闷得很,说:“我要离开这里,我要回北京去,我已经一周没有上班了,我得上班了。”

严柘听他说话的语气变得很轻柔,以为气氛缓和了下来,解弋收东西只是在吓唬他。

“该做的不该做的都做完了,”严柘说,“我们已经有实质性婚姻了,你还说走就走吗。”

解弋说:“那又怎么了,别说我是男生,我就是女生,我也没有任何损失,现在又不是清朝。”

“……”严柘说,“好好好,你没有。”

解弋说:“我本来就没有,我还比你爽,我做受,我一次能爽双份。”

“……”严柘哭笑不得,他确信解弋从没吵过架了,道,“好好好,你比我爽。”

解弋更生气了。他这么生气,严柘还在戏弄他。

严柘说:“我帮你收拾吧。”

解弋说:“不要你管。”

严老师有时候真的很欠,说:“你好好一个投资方,这样回去,岂不是被我白嫖了。”

解弋一震,他停下动作,盯着严柘,认真而愤怒地说:“你听清楚了,是我嫖了你。”

严柘那句“白嫖”不是在说他们俩的恋爱关系,说的是甲乙方,他身为被投资人没有讨好到投资人,还能得到投资。这是句很网络化的调侃。

所以说,少使用网络语言,能减少很多不必要的矛盾。

严柘道:“你不要曲解我的意思。”

严柘来拉解弋的手,解弋把他甩开了。

“你去死吧。我要和你分手了。”解弋已经气到不再焦虑了,被羞辱的愤怒盖过了他的不安,道,“你怎么是这种人?你确实没有改过,才演了一个月你就演不下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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