琼玖(139)+番外
阿玖颔首:“够用了。我买通了一个小卒,一会儿她会找个由头退赛,你届时顶上,只要能压过那场的所有人就好。”
宋琼一听也悟了,笑:“原来你今日让我先走是去干这个了……为什么不让我和你一起?”
“总得留个人在郡主旁边呀,我现在还是不挨着你坐了,免得被看出来。”说着阿玖去了后一个座位,留下宋琼一脸郁闷。
适时队伍入场,开始第二轮移动靶的赛事。
长顺一眼瞥见整齐的队伍缺了一角,不满蹙眉,唤来监官询问:“那人怎么跑了?”
监官答:“郡主,她方才热身时不慎扭伤了腰,实在上不了马。”
“能上场的都是相对出类拔萃的人,怎么会这紧要关头扭伤……罢了,你让她去帐里歇着,再叫个医师瞧瞧去。”看着场上突然空了一个位置,长顺心里仍有些不满,小声嘟囔:“这好好的赛阵缺了一角,叫人看得多不舒服。”
这句嘟囔精准被宋琼的耳朵捕捉到了。宋琼利落起身,请道:“郡主,我对骑射也略有涉猎,不如由我去补上缺位,无论结果好坏,也好让这演武大会能圆满结束。”
长顺登时眉开眼笑,走到宋琼身边敬她一杯,允道:“宋姑娘既然有意,那便去罢——来人,牵我的宝马来!”
见长顺郡主的马进入赛场,场下观众以为郡主要亲自上场,一阵欢呼:“是郡主的马!是郡主的马!”然而当人们看见上马的不是郡主而是一个陌生的面孔时,欢呼声渐渐弱下去。
“这是谁?”
“不认识啊,是咱郡城的人吗?”
“是宋国来的商人,这几天都住在郡主府中。”
“又是宋国人啊……”
宋琼不理会闲言,白马金羁,拉弓抽箭。
平移的靶子对宋琼来说易如反掌,初时百发百中,不在话下。待箭袋空了换上新的,靶阵突然转换阵型,环成一个大圈,绕着宋琼不断移动。令人眼花缭乱。
宋琼从容不迫,接连射出几箭。然而靶阵移速变换不断,难以捉摸。最后一个靶子迟迟瞄不准。人与马共同达到最高悬空点,脱离马颠簸的浪的干扰,那一瞬间即是放箭的最好时机。宋琼突然逆着靶阵旋转的方向驾马,就在众人也跟着屏气凝神时。
只见宋琼腰身一转,抹鞦放箭。
最后一个靶子正中红心。
英飒之姿,令在场之人无不瞠目结舌。
“好箭!”
阿玖也随即露出笑容,与长顺郡主对饮一杯。刚放下酒杯,只听座中有人交谈起来:“这次演武大会的魁首居然要是一个外地姑娘。”
“也就是我们花将军不参赛,否则也不至于叫一个闻所未闻见所未见的姑娘夺得榜首……说来花将军今年怎么没参赛?”
“花璎将军蝉联三年了,今年才没参加的。”
“哎哟,真是不凑巧,今年要叫外人赢了,咱们同栀郡的面子往哪儿搁!”
阿玖闻言目光一扭,见长顺郡主举杯停箸,似乎也听到了这段谈话,便戏言:“阿琼若输了还好,倘若运气好赢了,只怕大家面上不说,心里也不服,既然是比武,自然要输赢公正,郡主手下既有能人,不妨请出来一试?”
众人皆道:“是呀,郡主,你让花将军来跟她比比,再不济也有郡主您啊,怎么能把演武大会魁首让给一个外来人呢!”长顺脑子一热,理裙而起:“今日花将军不在,我来!”
阿玖敛了笑意,继续观战。此时赛场上的宋琼见长顺离开座位,另自挑了一匹良马上场,心中顿时舒松,神色中有几分难掩的窃喜。
驾马过去:“郡主。”
长顺调了调弓弦,道:“上次不尽兴,这次我们好好比一场,如何?”
“当然好。”宋琼想着自己所骑所持都是上等,如果这样比势必不公,便要更换成其他的。见宋琼收弓下马,长顺忙制止说:“不必下来,弓马乃辅助之物,最重要的还是真功夫。”说着看了一眼四周,让人撤了靶子:“打靶子没意思。你我在头上各绑一红发带,谁先用箭将对方的发带射下来,谁就赢了。”
宋琼自然应下。
长顺命监官取来红发带,监官要先呈给郡主,阿玖便顺手拿了一条发带,亲自下去替宋琼绑在高束的长发上。红色的丝带随风扬起,两人同时有了从前在狩猎场时笑问红狐的刹那恍惚。彼时她们还未互通心意,总是言语试探,而此刻二人默契已无需多言,只对视一眼,宋琼便懂了阿玖的意思,微微垂首,示意她放心。
“请!”
场上尘土飞扬,长顺一箭分鬃,被宋琼袭步躲过,反对蹬瞄准了自己。长顺见势不妙,立即纵马逃出她视线,余光始终关注着宋琼的一举一动。然见宋琼好几次瞄准了弓,却故意不放箭,长顺略恼:“不许放水,拿出你的实力来!”
宋琼遂认真应战,射出几箭。百个回合下来,两人不分伯仲。宋琼并不贪战,深知此行也不是为了夺得演武大会的魁首,于是在和长顺郡主赛马的中途不露痕迹地卖了个破绽,顺势败给了她。
众人原胆战心惊,眼睛不敢眨一下,如今见郡主赢了,顿时爆发出喝彩声。宋琼下马理了理仪容,向郡主笑道:“郡主马术了得,我甘拜下风。”
长顺本在心里想自己此举会不会有些欺负人,听闻宋琼此言,知其不是小肚鸡肠之人,遂放心与宋琼结伴回到宴席,心中十分畅快,看着宋琼愈发觉得与自己投缘,生了结拜的心思:“宋姑娘真乃豪杰!我平生最欣赏你这样的人,不如你我义结金兰,拜为姐妹,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