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知韫难掩笑意:“真是的,干嘛还破费给我买一束……一支啊?”
许颂章把从垃圾桶盖上捡便宜拿来的一支花递了过去,光秃秃的一枝花没有任何的包装装饰,沈知韫脑子里蹦出另一个猜想,这该不会是她自己种的吧?想到她这么用心,以及这支花重要的意义,沈知韫还是开心。伸手接过那支花,沈知韫正要开口说什么就看见许颂章身后,两个女生抱着一大捧花像是捡了大便宜一样在说笑。
“感觉是个悲伤的故事。”
“谁说不是呢,丢了也是浪费我们拿走吧,一会儿正好给你哥。”
“但是这里看着怎么少了一朵啊?”
“不会吧,谁要捡走不是捡走一整束花啊?”
许颂章也听见身后的议论声,她没有全部捡走是觉得万一还有人需要一支鲜花来坦白情绪的需要,所以很有素质地就拿了一支,没有想到一转身就被人一整锅端了。看着许颂章不敢置信的表情沈知韫猜自己手里就是那束花少了的那一支。
沈知韫呵了一声:“玫瑰花找妈妈,一找就找到了。”
“你真幽默。”许颂章卖乖,“这不会影响我看你手里的学习笔记和心得的对吧?”
“有待商榷。”沈知韫哼了一声,推着行李车朝着出口走,但路过垃圾桶还是没有把花丢进去。
“你说过我等你你就给我看的,不能耍赖。”许颂章追上去。
机场外面计程车排起了长龙,很快就轮到他们了。
沈知韫麻溜地和司机把两个人的行李箱装上了后备箱,沈知韫为了搬箱子方便,把玫瑰花别在耳朵后面,随后绕过车尾,打开车门拿下耳边的玫瑰花朝着许颂章做了一个邀请的动作:“去我那儿我再给你。”
许颂章没动。
司机在催他们快上车,沈知韫应声,随后胳膊搭在车门上:“你看我全身上下哪儿有兜装那么厚的学习笔记和心得,在行李箱里。去我家我拿给你,还有一些别人发在我的电脑里,要不要?”
狡猾奸诈。
沈知韫本来打算在飞机上睡的,但怎么都进入不了深度睡眠,玩偶熊在行李箱里,少了它再困还是难入睡。
从机场到家,得要一个小时。
快速路高架无处不堵车。
汽车开开停停,他回来时从南法绕路去了一趟伦敦,结果有些感冒,现在因为舟车劳顿更加头痛。大马金刀地坐姿显得后排极其狭小,他拧着眉看起来很不舒服。不消片刻,沈知韫感觉脖子酸痛,难受极了。
“我靠一会儿。”沈知韫说着,人一倒,脑袋枕在许颂章的腿上。
八月的苏城还是四十度的天气许颂章早上赶飞机的时候穿着裙子,苏城丝质品有名,许颂章的裙子是丝绸缎面,触感极好。
许颂章没动,由着他枕在自己腿上:“你不舒服吗?”
沈知韫嗯了一声,脸颊在她腿上蹭了蹭。阳光从车窗外倾斜而下,他微棕色的头发蓬松茂密看着也有些像他那只玩偶熊,一个多月没见他好像瘦了一点。
回去的路上果不其然堵了车,汽车在柏油路上纹丝不动,但车费眨眼似的往上涨。到了小区,车费比正常贵了十几块。
沈知韫看着人还是没什么精神,许颂章主动帮他背了一个包,虽然只是为了拿走他的笔记。
许久没有住人的公寓却像是提前打扫过的,床品换了新的,家里也没有灰尘的味道。沈知韫一进屋就找了个水杯,把那朵捡来的玫瑰养起来了。
随后才拖着行李箱走进卧室,把行李箱打开,从里面拿出了玩偶熊,沈知韫看着里面的衣服他今天实在是懒得整理,感觉到身后一道有点炽热的视线,他看见被压在衣服下面的笔记本故意拿乔:“我还要干什么来着?”
他蹲在行李箱边上,故作思考。
他表演思考,但演技浮于表面。
许颂章知道他是故意的:“笔记。”
两个字说得咬牙切齿。
沈知韫这才把笔记和电脑拿出来,许颂章接过笔记本飞快地扫了一遍,里面记了不少东西:“谁给你的?”
“我本科的一个同学正好在那个公司实习,我去见我教授的时候他正好也在,就说可以给我。”
她已经迫不及待想要拿着笔记回宿舍看,沈知韫见人要跑,又开口:“不准给它办走读。”
“什么级别的机密?”许颂章阴阳怪气了一句,但毕竟是别人的东西,别人不准她也不能带走,要她不看直接走,在学习面前她还真没有这样的骨气。
沈知韫把玩偶熊丢在床上,拿着睡衣朝着浴室走进去:“有看不懂的欢迎问我。”
冲了一个澡后,身上的疲倦还没有消失。一打开卫生间的门看见许颂章坐在床边看笔记却像一针肾上腺素一般,让他更精神了,短暂地压住想要跟着一起努力学习的念头,沈知韫打了个哈欠掀开被子躺到了床上。
许颂章没有注意到开门声,直到床垫微颤她才回头。
沈知韫侧躺在床上,单手拖着脑袋盯着她看:“我睡觉了。”
侧躺的姿势会把那件原本纽扣缝得就低的睡衣领口开得更大,许颂章把视线从他身上又挪回到了笔记上:“你睡呗。”
这一觉沈知韫睡得格外得久,醒来卧室昏暗,他起身这才注意到卧室门缝外有光漏进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