客厅那张黑色的布艺沙发上,许颂章难得没规矩地躺在上面,腿翘着搭在沙发椅背上。
听见开门声,许颂章把腿放下,将笔记本从脸前挪开:“醒了?”
沈知韫看了眼窗外,已经黑得很彻底了,他走到沙发边,坐了下来:“过夜吗?”
他坐在许颂章脚边,大腿挨着许颂章的脚,脚底隔着丝质的睡衣都能感觉到沈知韫的体温。
上次过夜是因为他喝酒了没有办法开车送自己回去,又不放心同样喝酒的许颂章回去,今天两个至关重要的因素都没有了,许颂章没理由继续在这里过夜了。
许颂章坐起来,把笔记本合上放在茶几上:“回去的。”
沈知韫:“你现在回去还要打扫宿舍卫生,被子也没有晒,不怕霉菌和灰尘?”
“对哦。”许颂章还真没想到,“我还没看完。我明天可以带回去看吗?”
如果再在这里看,她还不知道什么时候回宿舍打扫卫生呢。
沈知韫:“一个多月没见,你不想我我想你,不让带走是为了让你留下来陪我。别说带走了送你都行。”
许颂章:“这么客气。”
沈知韫突然话锋一转:“不过……”
许颂章警觉起来,就知道这人没有这么好说话。
“你没有去成英国,我也没有去成功,所以我们之前打赌的赌注都不成立,那就算了。但我记得你后面不是说我给你笔记你要把我嘴亲破皮吗?这应该可以履行吧。”沈知韫说完,双手抱胸一副任君采撷的表情。
“你就净想这些。”许颂章嗤声,“说到做到。”
亲就亲,沈知韫长得也好看,她横竖都不吃亏。
坐到离他更近的位置,许颂章还是第一次要为了接吻而去接吻,人以群分,和他待久了人也变得厚脸皮了。双手捧着沈知韫的脸,他顺势人侧过去一些,方便她动作。
首府是北方城市,天气干燥,许颂章自从来这里念书之后护手霜一年四季都没有断过,乳木果的味道很好闻,沈知韫下意识偏头轻嗅了一下。
许颂章也看见了他这个小动作,莫名有些喜欢。这人的脸属实有些犯规,容易让人头脑发昏,许颂章想着速战速决亲一口,还没凑上去便听见沈知韫的笑声,不用问也知道他肯定是笑自己笨拙的样子。
看他游刃有余,许颂章的好胜心也被点燃了。手捧着他的脸,指尖碰到了他的耳朵,感受到指尖发烫的温度,她将手往后移动,刻意放缓动作,感受着指尖轻轻擦过他的皮肤,引起他身体的战栗。
许颂章用手指轻轻捏着他的耳垂,很烫很烫。
她像运筹帷幄的掌权者。
许颂章望着他比挪威极夜还黑的眼睛:“耳朵好烫啊,沈知韫你害羞了?”
第三十七章 发烧
“我发烧了。”
这四个字犹如平地惊雷,许颂章伸手探向沈知韫的额头,确实比正常体温高了不少。
“都发烧了,你还……算什么账?”许颂章本想换个词,她起身,“你家有医药箱吗?”
沈知韫往后一倒,躺在沙发上:“怕你一个多月没见我,对我没感觉了。”
“勾引我呢?”许颂章心里有些开心,但面上装得不在意,又问了一遍,“医药箱呢?”
沈知韫伸手去够茶几上的手机:“没有,我点外卖叫一个。”
外卖送过来至少要半个小时,许颂章在脑袋里搜索着许父告诉过她的发烧应该吃的药:“我去买吧。你家有温度计吗?”
“卧室床头柜里有体温计。”
许颂章进卧室拿出体温计给他额头“来了一枪”——三十八度七。
小区外面就有药店,许颂章出来后改道又去了小区门口二十四小时营业的便利店里,他睡到现在应该肚子饿了,空腹也不好吃药。
回到沈知韫家,他躺在沙发上像是又睡着了。
许颂章往他额头上贴了个冰宝贴,他这才懒懒地睁眼,脸上绯红,嘴巴看着也有些干,看许颂章的眼神都迷迷糊糊。
“你眯一会儿,我去给你煮点吃的。”许颂章倒了一杯水放在茶几上,“水放这里了。”
她煮了个粥,半个小时后睡得有些沉得沈知韫被许颂章喊醒,额头上冰凉凉的感觉让他很舒服。桌上摆了一碗白粥,许颂章正用纸巾擦着手:“喝点粥,然后再把药吃了。”
沈知韫胃口实在是不佳,但又不好意思让许颂章的心意被糟蹋,强撑着发酸的身体坐起来。
桌边的粥上盖了一个煎鸡蛋,油飘在粥汤里看起来很鲜。沈知韫咬了一口煎蛋,感冒使得嘴巴里没什么味道,喝了一勺粥,味道却有些超乎想象的鲜香。
粥汤难道靠着一个煎鸡蛋就能调出这么鲜的味道吗?
沈知韫竖起大姆指:“这粥可以啊,怎么煮的?”
许颂章听见有人夸奖,做作地摊开手像是刚做了美甲一般,像是欣赏指甲:“手巧。做得了模型煮得了粥。”
沈知韫看着她尾巴翘到天上去的模样忍不住笑了出来,由着她在自己面前骄傲,但他真的很好奇这鲜味是怎么调出来的,一个煎鸡蛋却能让他在粥里喝出鸡汤的味道。
离开家去英国念本科的那些年,一开始沈知韫吃过不少中国留学生做的饭,一个作业挂了七个人的名字也无怨无悔,谁那天做饭多做他一份就够了,DDL前半夜不写论文,起来煮了一锅罗宋汤的都大有人在。本科念的专业可能没念明白,但厨艺都进步了不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