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良缘(185)
“我知……从今往后,我的命便是你的。”
姚芙绵对这话感到好笑,不禁在他怀里闷笑出声,连带着江砚胸腔也感受到一股震颤的痒意。
他再忍不住,低下头去亲她,攫取她的唇舌,吻得又急又深,强势到几乎是要将姚芙绵拆吃入腹融为一体的地步。
姚芙绵起初尚且能忍,后来实在喘不过气,在窒息的亲吻里捶了江砚一下,嗓音含糊又羞恼:“你便是这般对待你的救命恩人?”
江砚这才放过姚芙绵,下颌靠在她肩头,缓解几乎要压制不住的冲动燥意。
他已经给过姚芙绵机会,姚芙绵心甘情愿选择留在他身边。
他喑哑道:“芙娘,再无人能拆散我们。”
*
三皇子被贬为庶人后又被逐出皇宫,传闻被太尉府的人接回去时已经变得疯疯癫癫,时常捂着自己瞎掉的那只眼又哭又笑。
圣上病重多时,朝中一切重务都交到太子手中,不久后驾崩,太子顺理成章即位。
而消失多时的李骞在这时现身,却是被其父李太尉押着去认罪。
新帝念在太尉府一众人对李骞所做一切并不知情,又主动交出李骞的份上,免了太尉府众人的死罪,只将太尉贬官。
太尉在大殿上对新帝的开恩感激流涕。
盛极一时的太尉府自此陨落,李骞于当日夜里在牢中自刎。
有人感慨太尉的大义灭亲之举,也有不知何处传出的风声,李骞是为保下太尉府众人故意现身,让太尉将他献出去,以求新帝放过府上众人。
新帝登基后那些从前拥护三皇子的朝臣纷纷告老还乡,正遂了刘琰的意,省得他多费口舌,以此提拔了自己的亲信。
至于江砚,在讨伐平南王时功不可没,擢为宰相,另赐宅院。
得知先皇驾崩的消息后江巍立刻赶回来,待他回宫后朝臣近一半变了样。
而江砚已在准备搬出江府的事宜。
江巍将江砚叫去祠堂,命其跪下,江砚顺从地照做。
“怀云,你此举又是何意?”江巍怒不可遏。
江砚平静道:“正如父亲所见,陛下给孩儿赐了宅院,孩儿要搬过去。”
“这像什么话?”江巍斥责,“父母尚在,你便要搬出去?”
“父亲这话说错了,我生母早已离世。”江砚不疾不徐,话语带着轻讽,“孩儿入狱时父亲装聋作哑,江氏对我弃若敝屣。如今一切风波过去,见我还可利用,便想要粉饰太平不成?”
江砚的反抗让江巍恼怒不已,他感觉自己为人父的威严遭到挑战。
“你若敢搬出去,往后休想再回来。”
江砚不置可否。
目光盯着正中央那张牌位,不知想到什么,江砚又道:“还有一事,父亲若是认为母亲牌位见不得人,孩儿可代为供奉。”
“你……”
江巍身形一震,目光猛然朝那张焕然一新的牌位看过去。
那张牌位后面已无了云姎的名姓。
这世上知晓云姎存在的人越来越少。
江巍死死盯着江砚,却在这时不得不面对一件被他刻意忽视的事实。
江砚的样貌其实像极了云姎。
江巍并非不曾愧疚过,他也曾许多次在夜里被魇着醒过来,耳边仿若还遗留女子哀婉的啜泣声。
云姎是一支美艳的花枝,他亲手摘下,又亲自将她逼上绝境,亲眼看着她枯萎死去。
“姎……姎……”
一直不愿承认的事实让江巍中心如噎,痛入心脾。
是他害死了云姎。
江砚冷眼看着江巍面色痛苦地揪住心口,不欲在此耽搁,当着江巍的面从容起身。
江巍陷入巨大的痛楚中,无暇顾及江砚。
姚芙绵得知江砚被叫来祠堂后便在门口等候,见江砚出来了,先是上下打量,再问:“可责罚你了?”
从前他来祠堂等着他的都是训斥和责罚,今日是做个了断。
江砚轻笑一声。
“并未。”
“那便好。”姚芙绵挽上江砚手臂,与他说起要搬去新府邸的事。
江砚侧目看她,唇边挂着温浅笑意。
从今往后,他不再是江氏的傀儡。
他是江砚,是她一人的砚郎。
第一百零二章
姚芙绵随江砚入住了新帝赏赐下来的新府邸, 这座府邸精雕细刻气势恢宏,并不比江府差多少。
庭院还有一池水塘,上面铺满荷叶和花苞, 再过不久便会开满荷花。
也不知是江府将消息瞒下,还是外界无人敢议论, 江砚脱离江府一事并未引起他人关注, 旁人只知江砚声望越来越大。
刘琰方即位,有许多杂事需要解决, 包括之前他与江砚合谋诱三皇子露馅的事, 隔三差五地传唤江砚入宫。
而新宅邸有许多事尚未处理, 江砚同样脱不开身, 何况战乱已经平定,也是时候筹备他与姚芙绵的婚事。
只有两人成亲,成为众人眼中名正言顺的夫妻,姚芙绵才不会轻易离开他, 也免得那些狂蜂浪蝶再往她跟前凑。
以免出现变故, 江砚算得上是急迫地想要操持婚事。
虽急切, 却丝毫不敷衍潦草,严格遵循六礼。从宅邸装饰到二人婚服再到宴请的宾客, 事无巨细俱由江砚亲力亲为。
而江砚每每做决定前,总是要先问一遍姚芙绵意见。
这些礼仪繁琐得姚芙绵头疼, 她看着江砚忙活, 自认帮不上什么忙,何况江砚瞧着乐在其中, 她便随他拿主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