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好了是bk我们有救了(68)
在躁动什么,饥饿,还是?
他呼唤着祂,却始终没有得到回应,右眼痛苦逐渐减弱,最终趋于平定,像是祂从不曾躁动过。他甚至感觉到某种与他相融合的东西渐渐向身体深处沉去,一直沉到人无法触碰的区域。
直觉说,不对劲儿。
他回忆着那种向下陷落的感觉,放空大脑——
意识要潜进更深层的意识中去,这是一个形同睡眠的过程,不知过了多久,晏竖尔终于沉入一片黑暗中。
这便是他的深层意识?
“……”
晏竖尔张开口,想要叫祂,却不知祂叫什么名字,而他也从未给祂取过名字,从始至终都用代词“祂”来称呼。
有那么一瞬间的恍神。
霎那间,不远处浮现星星点点白芒,渐渐蔓延成一片星海,最中央悬挂着一个硕大的明月,又像是茧,透着说不清的熟悉。
他很想上前一睹为快,那种欲望几乎冲破心脏,不断催促着他加快动作。
于是晏竖尔迈步向前,一步两步,渐渐到拔腿狂奔,这看似相当近的距离却让他跑了许久。该庆幸深度意识中人不会感到疲惫,恐怕他会累死在路上。
即便如此也永远不知停歇。
不过月终究是月,对一切都不为所动,始终悬挂在星海中央。
第40章 赌场(4)
时间一分一秒地流逝, 晏竖尔心情逐渐趋于平静,他不曾停下脚步,任凭星河流转, 只是微仰着头, 凝视着,向着“月亮”走去。
……
“拉住他胳膊, 对……放我背上。准备好了吗,一,二, 起!”
戴卯卯用力拖起晏竖尔,甩麻袋一样甩到飞鸟背上, 不料用力过猛, 飞鸟一个趔趄,差点栽倒。
飞鸟喉咙里传出一串压抑惊叫:“胳膊胳膊, 我的胳膊。”
他胳膊还吊在胸前,挂脖的白纱布又是高空坠落, 又是夺命逃窜,已经脏的不能再看破破烂烂地吊在脖子上, 一眼上去分外凄苦。
“啧,叫什么。”戴卯卯固定好晏竖尔胳膊,自己在后面拖着, “快走。”
两人一路走一路推门,七拐八拐, 终于找到个没锁门的杂物间。
说是杂物间, 也不尽其然。里面宽敞又明亮,堆放了很多客房会用的白床单白被罩,叠在一旁的熨烫推车上。
还有一排排白床单并排在一起, 看起来是专门浆洗的地方。
“刷!”戴卯卯抖开一张白床单,铺在地上。
“搭把手。”飞鸟半蹲下身,以方便她扶住晏竖尔放到床单上,“慢一点。”
片刻后,晏竖尔不省人事地躺在地上,睡颜恬静,双眼紧闭,眼皮下眼珠一动不动,看起来是昏迷而不是陷入沉睡。
“……”
戴卯卯直起身双手抱胸,愁眉不展,用脚尖踢了踢蹲在一旁的飞鸟,“别搞你那破布条子了,去,试试还有没有气儿。”
“?”
飞鸟嘴里吊着块白床单,手嘴并用地扯成条,费劲地拆掉了旧纱布给自己换上。他口齿不清,“说这话就有点过分了,这不诅咒人吗。”
“唉。”
她不置可否,撇撇看着地上不省人事的人,“那你有什么想法?”
十分钟前,晏竖尔突然就地躺下,原本以为只是短暂的歇息,结果谁诚想他再也没起来过。
戴卯卯率先意识到不对,叫来飞鸟,推,叫,摇晃,甚至上手掐了下,也不见那人有反应。睡着真的有可能睡的这么沉嘛?
怕黄金面具带人找过来,两人不得不以方才的姿态带着晏竖尔躲藏起来。
飞鸟沉默片刻,“会不会是……规则?触犯规则,故而丧失意识,或者说沉睡?”
两人对视一眼,不约而同地想到一个人,雷椒。她就是这样迷失在梦境中的。
“嗯……”戴卯卯矢口否决,“不见得,雷椒是san值跌破安全值才陷入沉睡,截至目前,晏竖尔从未表现出迷乱状态。有的时候,我甚至觉得他san值比你我都稳定。”
“这么说,的确。他身边也没有小册子……那他为什么不醒。”
戴卯卯摊开手,“还是祈求黄金面具一时半会儿找不到这儿吧。”
“……”飞鸟无言,半晌才道,“我出去看看。”
虽然两人同为外勤部干员,但飞鸟作为男性,且受能力影响,体力相较要比戴卯卯好的多。是以几人联合派发外勤时,探查寻找类行动多半由他执行。
“注意安全,我会锁门。回来记得对暗号。”
“嗯,你留意四周。”
说罢,飞鸟闪身出门,脚步声渐行渐远很快消失在走廊尽头。
“……”
飞鸟走后,戴卯卯走过去锁上门锁,又折返回去矮下身试了试晏竖尔鼻息,呼吸平稳绵长,真就如同睡过去了一般。
——要真是睡过去就好了。
她想。
*
晏竖尔沉在深层意识中,对周边一切毫无知觉。他清楚将躯体抛在外面的危险性,但他却没有抽身而出的念头。
月亮实在是太有吸引力了。
像是月满月缺影响着地球潮水,他就如那潮水一般,起起伏伏,时刻被月亮掌控。
真是种怪异感知啊。他如此想着。
不知是否是错觉,“月亮”开始散发出微弱光辉,忽明忽灭,引动周围星辰加速旋转。当祂明亮时,星石雀跃欢呼;当祂灰败时,星石沉默以对。
这是晏竖尔的深层意识,但不完全是晏竖尔的。
这颗月亮,不,茧房,深深扎根在其中。
已经近到眼前了,他终于得以拂去眼前障碍看清月亮的真是面目,这是一枚相当圆润的茧,表面布满光华丝线,让祂得以像月亮一样散发出明亮而柔和的光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