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好了是bk我们有救了(69)
鬼使神差地,晏竖尔伸出了手。
“嘶——”极其细微的撕裂声从茧房内部传来。
他动作一顿,手还伸出停留在半空。
“嘶——嘶——嘶——”
撕裂声却没有停止,愈来愈响,愈来愈清晰,不断有丝线从茧房上脱落,垂掉在地上化成黑色淤泥。茧房的光辉不减反增,如同衰落前的最后一点余温。
黑影重重,起起伏伏,里面的物不断蠕动着将要破开屏障。
这是相当惊悚的画面,光华极盛后开始褪去,莫过于肉类植物菌类的腐败,黑色从最底部开始渐渐侵蚀茧房,丝段淅淅沥沥地犹如烂泥般落下。与此同时,半破茧房从各个地方鼓起一个又一个的包。
像是猎物临到死前的挣扎。
“……”
晏竖尔不再犹豫,停在半空中的手径直伸出,直直插入茧房中。
粘腻,冰冷。
初感官就是如此,如同在一片滑之又滑的淤泥中抓来抓去,又像是在抓一片烟雾,不知方向,没有目标。
四处都在落空,就在他想收回时,突然,一只手抵住他掌心。
那手力道很大,直直将他推出茧房。晏竖尔干脆顺着力道缓缓撤出,仍由那只手裸.露在外。
手将他推出后,无力地斜垂在茧外。
白瓷一样的手臂,纤弱,美丽,无力地垂在虚空。想象不出是由从面前硕大黑茧孵化而出,晏竖尔没什么鉴赏能力,但并不妨碍他觉得这只手每一个指节,弧线,都透露着无尽美感。
是不是过于夸张了。
脑袋清明一瞬间,很快又被铺天盖地的美占据,无数个灵魂歌颂祂,因为各种缘由。而晏竖尔也不过是亿中之一。
“嘶……”
茧房已经不堪重负,最后发出一声枯朽的撕裂声,敞开一道足够人出入的缝隙。
“晏、竖、尔。”祂说。
透过支离破碎的茧房,晏竖尔对上一双幽绿如深潭水的眸子,如同他过往数次,镜子中反映出的颜色。
*
晏竖尔猛地坐起来。
“你醒了。”戴卯卯坐在他身旁,抬手看看表,“坏消息,你昏迷了。好消息,你只昏迷了30分钟。感觉怎样?”
“……头疼。我脑袋很空。”
他低垂着头,单手撑着脑袋,颅内痛意翻腾前所未有的痛。像刀子扎进脑子,持刀人恶劣地搅动着……并且,还带走了什么。
“嗯……脑震荡会引起失忆,医学上称之为一过性黑蒙,在此期间的记忆人在康复后大概率会忘记。”戴卯卯摩挲着手指,提问,“我是谁,你是谁,我们在哪儿,刚刚发生了什么,你还记得吗?”
晏竖尔一一作答,流畅无比,末了还不忘补充,“我没失忆。”
要失忆也不是这种失忆……他陷入沉思,他失去了一段只有自己经历过的记忆。
眼神微动,晏竖尔随口叉开话题,“飞鸟呢?”
戴卯卯简单把搬运和探查的事儿说了遍,话音刚落,杂物间外的走廊上传来脚步声。
很快,门被敲响,四短一长。
戴卯卯走过去将门打开,“外面怎么样。”
“在排查。”飞鸟走进来背靠着门,“摸的差不多了,赌场是圆环结构,外圈有窗户可以看到悬崖峭壁,内圈没窗户,能上来的地方只有相对的两个楼梯。晏竖尔烧了一个,他们想从另一个楼梯上来,不过似乎有点麻烦,自己内讧起来了。我们还能在这儿待一会儿。”
一口气说完,他这才注意到坐着的晏竖尔,“你醒了?睡眠质量很不错啊。”
晏竖尔不理会调侃,想起李青睐对黄金面具的评价,当时他口吻中带有明显的贬义,思及此,他道,“赌场中可能有两个不同的势力。”
他说了李青睐的事儿,却见戴卯卯飞鸟脸色古怪。
飞鸟抿了抿唇,问道,“李青睐……你知道是哪个青,哪个睐吗?这对我们而言相当重要。”
从两人神情上看得出,李青睐与他们之前关系匪浅。
“熟人?拿去看。”
晏竖尔翻出李青睐给他的那张卡,那张可以去任意服务柜台兑换的卡,卡面为透白玛瑙制作,光带下浮现有漂亮的烫金花纹。
飞鸟嗯了声,“告诉你也无妨,李青睐是前a级外勤干员组副组长,两年前失踪,由于是非任务阶段没有向上汇报,是以现在也不知他是在哪儿失踪。”
“实是阴差阳错。”
戴卯卯接过卡,跟飞鸟头对头看起来,卡面对光照射其中花纹愈发明显。不消半分钟,飞鸟脸色瞬间凝重,“是他。我认识他的字,他没死。”
语气中带有几分欣喜,又隐隐透着悲怆。
晏竖尔纠正,“和死也没两样了。”
变成一滩肉泥,被迫寄生在其他物种的皮里,连意识也潜移默化地发生改变。他已经彻底沦为异种,最好的结果也不过尚且有一丝人性。
“喂!”戴卯卯莫名不爽,随后又叹了口气,“其实我已经做好心理建设了,你说人消失在崩陷场中能有什么好下场呢?早就清楚了,不是吗?”
晏竖尔:“所以卡可以还给我了吗?”
“……”她无语凝噎,抢过卡拍进晏竖尔手里,“你真的很败气氛。”
后者不为所动,甚至抽空看了眼自己的支票。楼下跟它对视一下,竟划走了他两百筹码,这可不是什么小数目。
第41章 赌场【5】
角落的飞鸟不发一言, 缄默异常。
戴卯卯将手搭在他肩膀上,安抚地拍了拍,“人生无常, 路途叵测。聚聚散散已是平常, 总归要看开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