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好了是bk我们有救了(70)
“唉,”飞鸟呼出一口浊气, “我看的开,只是……有那么一点难过。”
难过?
晏竖尔单手叉腰,侧过头看着两人。
他已经很久没有这种感觉了。从那一次地震过后, 许多情绪都离他而去。人所为之珍惜的爱,恨, 愁, 嗔,对他来说渐渐扁平化成字符。只剩下作乐情绪在胸腔里以共情为燃料, 发酵沸腾。
他曾尝试学习,但效果并不显著。
久而久之, 他便也忘记是什么感受了。
“……唉。”一声轻渺的叹息从他唇齿间溢出,细微地如同蝴蝶振翅, 转瞬即逝。
那边飞鸟已经调整好状态,伏地写写画画着什么,晏竖尔看了一眼, 是二楼地图。显然是出发前的准备。
飞鸟:“此地不宜久留,即便黄金面具与……”他微微一顿, 面色如常, “与李青睐之前有矛盾,但毕竟属于同个组织。早晚都会搜到这儿。”
“的确。”戴卯卯垂眸沉思,“趁着飞鸟画地图, 干脆来捋一捋逻辑。首先说赌场和六海乐园的关系,目前来说没有书面证据,说明两处有直接关系。我个人理解为两处空间因意外产生折叠,这种情况虽罕见却不是没有。”
晏竖尔举起手,“异议,赌场将近五成的赌桌在玩猜点数。很难不与六海乐园规则产生联想。”
百忙之中,飞鸟抬首反驳道,“理由很牵强。”
“哼,”前者轻蔑一笑,“赌点数是很牵强,倘若加上这个呢?”他手一挥,不知从哪儿摸出几张卡牌,一本册子,一部手机。
卡牌,册子都是他们见过的,晏竖尔把册子翻到记录图纹的地方,举到两人面前,“眼熟吗?请仔细回忆在什么地方见过它们。”
图案越来越近,近到要贴进眼球里,戴卯卯不自觉地后退一步,脑海里幻灯片般闪过各种画面,最终定格在赌场中央支柱的天平上。
那金碧辉煌,布满浮雕的天平支柱,上面雕刻满了册子上的花纹。
“不止哦,”晏竖尔似是看出她心中所想,补充着,“天花板装饰物,楼梯扶手,墙纸花纹……许多不曾留意的角落,一个接一个。哦,还有这个。”
他解锁手机,最后一格电死死支撑,让他调出照片让戴卯卯看清楚,“蜡烛塔。”
后者一阵无言。
戴卯卯忍不住神经质地转动眼珠,搜索这间杂物间里是否也有这样的图纹。
不搜不知道一搜吓一跳,地砖上有蝴蝶,熨烫机上有蜘蛛篆刻,浅奶油色墙纸下方印有兔子。倘若只是元素巧合还好,可偏偏的,这些图纹与册子上记录的一模一样,没有丝毫偏差。
任谁都得说一句联系密切。
戴卯卯听到自己干涩道,“既然如此,那六海乐园的规则与赌场应当有共通之处。且它们最应注意的并集是——san值。”
“六海乐园是娱乐场所,赌场某种意义也是娱乐场所;六海乐园花费san值游玩设施,赌场花费san值参与赌局;六海乐园以赌大小选择死亡人员,赌场也是如此。”晏竖尔点着手指,一条一条地列举着,“说起来李青睐曾跟我说过一句话——”
“【欢乐,多美好啊!在赌场里,在欢乐的世界,只需一个筹码您就可以接触云端极乐,你所需的,所求的,就像蜜糖般流淌,在齿间,流入喉头,从骨缝中翻转,在胃液中化为一份享用……】怎么样,很耳熟吧?”
这句话贯穿六海乐园和赌场,两地无时无刻不在强调着【欢乐】。
有什么要呼之欲出,戴卯卯戳弄着掌心,轻微刺痛让她清醒思考,“……表里世界。原来如此,即便是遵守六海乐园规则也没法脱离崩陷,因为赌场才是崩陷场的主体。我们先前看到的只是它的衍生态。”
她突然静默了下,想到惨死的一家三口,还有长眠的雷椒,一股无名火瞬间升腾而起。
“啪啪啪……我就说我喜欢跟聪明人共事。”
“?”飞鸟茫然,仰头看看两人,深知无法插入话题又垂下头描绘地图去了。
晏竖尔:“当然,这一切都是一个猜想,假设。你明白吗?”
“……我想我们不需要证实了。”难怪李青睐会折戟于此,她想过很多,想他的伤,想他的污染度,甚至怀疑过他意念不坚,唯独没有想过里表世界。
一个荒谬而无理的原因。
包括他们意外进入。如果不是二探鬼屋,恐怕他们也会像李青睐一样,在表世界活活困死。
她想起率先提出二探鬼屋的晏竖尔,“你早就知道了。”此处,戴卯卯用上了陈述句,似乎笃定他早已知道一切。
晏竖尔否认了,“我不是先知。”
他的确不知道,之所以想二探鬼屋,只因鬼屋里散发出香气,让他觉得事有蹊跷。敢猜测里表世界,也是六海乐园与赌场实在有太多重复元素,甚至杀人机制也大差不差。
倘若留意一些,推测出来也不过时间问题。
“好。我信你。”戴卯卯没有深究,转首看向飞鸟。
后者注意到她的视线,“别急,快了。”
赌场很大,观飞鸟所绘制的地图更能有所体会。他们逃窜时走过的三个路口,只能算微不足道的十分之一。
晏竖尔上前细看,挑眉,“你真的只花了三十分钟探路。”
“切,”飞鸟翻了个白眼,奋笔疾书,“那是自然,我飞鸟做事你尽管放心。”
他不置可否。
最后一笔落下,戴卯卯将地图捧起放到三人面前,“不出意料的话,一楼三楼也会是这个布局,各自瞧了记心里,万一被追杀也不至于两眼一黑瞎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