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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历史同人)带着玩家在大唐搞基建的日子(255)

他们也渴望青史留名,但绝不是以这样的方式。

不过此刻,压力最大的其实并不是他们,而是刚刚接任疏勒王这个职位,还没办完老父亲的葬礼,就必须要面对这场围城之战的新任疏勒王裴菩萨奴。

这个身形单薄的年轻人,站在旺拉布和纳尔罕身后,从始至终不发一言,像是一道轻飘飘的、不起眼的影子。

他也在看对面的营地,心情却跟另外两人完全不一样。

按理说,安西军打过来了,作为安西四镇之一疏勒镇的管理者,他们转圜的余地要比吐蕃人和葛逻禄人更大。反正也不是第一次当二五仔了,打不过就加入这一套也是早就熟悉了的。

但问题是,当初是他的父王裴冷冷主动投向了吐蕃和葛逻禄联军,背弃了安西四镇。

现在又要转投安西军,这姿态难免不太好看。

不过这些都不是不能克服的,麻烦的是,他亲爹、上一任疏勒王裴冷冷,是死在天兵手中的。

且不提他是否有心要为父报仇之类——说句实话,父王骤然去世,裴菩萨奴固然有些惊慌失措,但是在内心里,他的兴奋其实是超过悲伤的。

毕竟身为王储,他能非常明显地感觉到,随着自己年纪渐长,而父王正在老去,父子之间的关系一天比一天更微妙。

照这样下去,这个王储的位置他还能坐多久也不好说。

尤其是在父王有了更加疼爱的幼子之后。

但现在,他就是新的王。

何况就算他想复仇,以目前的情况来看,也只是妄想。

但就算裴菩萨奴愿意放下仇恨,放下身段,现在的安西军也已经与早先大不相同,行事莫测、喜怒随心,既不是能讲道理的存在,恐怕也不会体谅他们作为蕞尔小国夹在几个大势力之间的难处,未必愿意重新接纳他们。

但凡安西军有一点点想法,下手又怎么会如此不留情面?

也不怪安西军不给面子,毕竟就连吐蕃人和葛逻禄人,听到他们的名号也是如临大敌。

眼下的局势,其实已经十分明朗了。

安西军若能凭自己的本事攻下疏勒城,没有任何需要依靠他们的地方,那又何必还要继续保留疏勒国的存在?

没有了疏勒国,他这个疏勒王又该如何自处?

跟背后还有势力可以依靠的旺拉布和纳尔罕相比,裴菩萨奴才是那个没有任何退路的倒霉鬼,他心中的绝望,自然也不是另外两人可以想象的。

他定定地望着远处的营地出神,直到玩家冲进了弓箭射击的范围,旺拉布一声令下,箭矢便如雨一般朝下方射去,他才在各种呼号声中回过神来。

视线落下,正好看到跑在最前面的玩家脚下一松,跌进了提前挖好的陷坑里。

裴菩萨奴顿时瞪大了眼睛,死死盯着那个位置。

这些陷坑他很熟悉,因为就是他手下的疏勒国军队挖的。这是所有准备工作中最辛苦的部分,干的时候下面的人怨声载道,裴菩萨奴也对将这份工作分配给自己有所不满,但是现在,看到它们建功,他心里顿时又畅快起来。

这不是裴菩萨奴第一次经历战争,但以前他都是待在王宫里,等父王的卫兵回来通报战况,还是第一次在这么近的距离,亲眼见证一场战争。

擂鼓声、喊杀声、箭矢破空声,红的旗帜、红的血、红的火,所有的一切构成了一个光怪陆离的幻象,彻底侵占他的感官,让他心跳如鼓、面红耳赤,整个人陷入了一种诡异的亢奋之中。

他双手紧紧抓着城墙上的凸起处,目光死死瞪着下方的战场。

杀杀杀!

但这种血脉贲张的状态并未持续太久,因为更多的天兵前赴后继地冲了上来,而且裴菩萨奴很快就发现,那些掉进陷坑里的天兵,竟然也陆续爬了出来。

陷坑里都布置了尖锐的木刺,但是天兵们罔顾身上的伤势,迅速加入了进攻的队伍,仍旧气势十足地往前冲。

尽管提前就知道他们能复活、不怕死,但还是不能减损一点亲眼看到这一幕所受的震撼。

这何止是不怕死,显然也不怕伤、不怕痛、不怕累。

裴菩萨奴脸上的血色尽数褪去,变得苍白如雪。

情绪冷静下来之后,指尖顿时感觉到了一种火烧火燎的痛,低头一看,原来是刚才抓城墙的时候太用力,磨破了皮。

……

战前准备有所疏忽,赵猫猫觉得也不能全怪她们。

毕竟城墙这玩意儿早就随着时代的发展被拆除,仅剩的那些都成了历史遗迹,得买票去看。现代战争根本不需要考虑它的存在,她们会疏忽才是正常的。

但要说一点责任也没有,显然也不对。

犯了这么低级的错误,回头线下要写多少报告和检讨,都是后话了当下还是要设法找补回来——这是游戏,雁帅不会因此责怪她们,但她们自己反而过不去那个坎,必须得做点什么。

所以战斗开始之后,几个指挥都卯足了劲儿,哪怕明知道这一战主要是去送,没什么难度,也一定要打出风格、打出水平!

在井井有条的指挥下,悍不畏死的玩家很快就冲到了城墙下方,将云梯搭好。

这云梯是度量着城墙的高度来造的,不过因为要赶工,都比预计的要端一些。造的时候想的是这样也不影响使用,没想到实际到了战场上,居然还有别的妙处——

它比城墙短了一截,搭上去之后,城头上的守军就算想伸手掀翻云梯,也够不着。

不过很快玩家们又发现了它的缺点,爬到顶之后,只能靠自身的力量攀上城头,难度更大,再加上守军的攻击,就更麻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