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婚五年后贤妻失忆了(113)
一睁眼,发现宁臻和坐在他床前,拿着大蒲在那儿一下下地扇动,窗子半开,炉子冒出来的药气随着窗子和她蒲扇的风丝丝缕缕的扑到了他脸上。
难怪药味儿这般冲鼻。
“怎么不去厨房煎。”晏仲蘅清了清嗓子,低沉的嗓音还带着些许哑意。
宁臻和正认真煎药,冷不丁听到反问猝然抬头,眸中闪过惊讶与欣喜:“大人醒啦,大夫给那些食客解毒去了,将士们抓人的抓人,在外面站岗守门的守门,我若去厨房煎不是没人看着大人吗。”
说着加大了扇风的力度。
晏仲蘅觉得头更昏了:“先别扇了。”
宁臻和噢了一声,察觉到了什么,换了个方向扇。
“我去叫大夫。”她扇子一放,起身就要去找大夫。
“不用了,我没什么事,解毒重要。”晏仲蘅上半身赤裸,衣袍都被剪成了带血的烂布条,他身材精瘦,上半身缠着白布条,被子盖至下巴。
宁臻和见此也不强求,继续扇药。
她想起他晕前说的话:“对了,赫连瞻抓到了,另一个没抓到,从州方才看大人没事就去忙了。”
说完她又提及了自己的疑问:“到底是什么叫赫连瞻突然跳出来杀大人啊。”
晏仲蘅瞧着她的背影:“你还是转过来吧,我忽然觉得闻药味儿也很舒服。”
宁臻和莫名其妙的又转回了身。隔着月白的药雾,晏仲蘅又瞧见了她的脸,淡淡道:“你之前说的对,也许确实是我太招人怨恨。”
他眸光淡淡:“和他一起的应该是耶律霄,赫连瞻想杀我,但我身边重重侍卫,近身远身都不可能,所以需要把我身边的人全都转移,然后便想到了你,你要是出现危险,我肯定会叫人保护你。”
“但放冷箭的那人没有打算伤你,也是顾及给自己留后路。”
宁臻和听到他说一定会保护自己不大自在,有些莫名的局促,又听他说不伤自己是留后路,不太懂:“为什么?与我有什么关系啊。”
“敢伤你,我绝对不会放过他,耶律霄比赫连瞻还要瞻前顾后些。”
他低头轻轻吐露心声。
没想到是这个原因,宁臻和心里轻轻咯噔了一下,一时不知道该怎么回,便索性越过这个话题:“啊,那他这么做算帮凶吧,边境好不容易和平了下来。”她嘀咕了一句,想的却是她还没去榷场呢。
“也不尽然,兴许是为了不叫赫连瞻起疑心。”晏仲蘅侧着头,速来高束的发丝散了下来,披散在枕上,柔和的视线静静地凝着身前的身影。
宁臻和今日穿了一身很漂亮的衣裙,半见黄,衬得她清艳动人,发髻别着一朵玉兰,泠泠动人的模样,托着下巴若有所思。
但他一想到她这般打扮是为傅泽,伤口似泛起了蚂蚁啃噬般的疼痒,令他难以忍受。
“药好了。”晏仲蘅思绪被拉扯了回来,他瞧药快溢了出来,担心她烫着手赶紧提醒。
宁臻和回过了神赶紧把砂锅把火熄灭,把锅里的药倒了出来放在他面前:“喝药罢。”
晏仲蘅方才说话时一直是躺着,喝药需要坐起来,他便道:“你……可以帮我起来吗?”
宁臻和瞧他动弹不得的模样,迟疑了一瞬上下打量:“大人太重了,我怕扯着伤口。”
一处伤口在左肩,一处在左腹,晏仲蘅试着动了动右边的身子:“我右边有知觉能动,可以用右臂撑着,你帮我护着些腰腹可以吗?”
宁臻和点了点头,俯身双手扶着他的腰。
晏仲蘅微不可查地皱了皱眉头。
他能感受到温热的手触碰到他腰身的感觉,虽然隔着纱布,但触觉仍然深刻。
淡淡的馨香飘在他鼻端,连带着那股啃噬的疼痒都淡了些。
忍着悸动,他右臂撑着往起坐了些,宁臻和往他身后垫了几个垫子。
“既然人抓到了,那管州也安全了,我明日就回去了。”
刚坐起身,晏仲蘅就听她这样说,那股啃噬的感觉似乎又开始了。
“耶律霄还未抓到……”
“他不是跟大人一伙的吗?而且大人也说了他无意伤我,他如今逃窜城内,也跑不到别的地方。”
晏仲蘅哑然,一时后悔自己方才的多嘴。
“那我明日也回京罢了,反正我受伤,干脆同圣上告假,这儿便留傅将军处理。”
宁臻和低下了头劝他:“算了吧,你说你干什么来回折腾,伤好了再回去也差不多啊。”
“这伤就是看着可怕,实际没伤着要害,你……是在关心我吗?”他小心翼翼的问,心头忍不住雀跃。
知道他又想歪了,宁臻和坦坦荡荡:“没仇没怨的,不关心才有问题吧。”
见她如此反应,晏仲蘅心头划过一丝失落,但他还是安慰自己,关心总比漠视好,哪怕是对任何人都是如此的关心。
可晏仲蘅不满足与于这一份同所有人一样的态度,他急得差点扯了伤口:“昨日那些箭射过来时,我很庆幸不是你,生死之际最能看清心意,我……”
宁臻和仿佛察觉他想说什么,直接哎呀一声打断了他:“大夫现在应该解毒了,我去瞧瞧,说不定有能帮上的。”
说完转身就跑,生怕晚一步被迫听到什么不想听的话。
晏仲蘅面上陡然浮起消沉落寞之色。
……
知州府
江月柳藏在回廊处的柱子后面,前院儿人来人往,巡逻值班的官兵也多了几倍,明显是发生了什么事。
到现在她还未收到赫连瞻的回信,心里头忍不住涌起一阵阵的不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