替身情夫太难哄(115)
“对了,我还有个朋友,最近身子不太爽利,劳烦闻大夫,有空的时候过去看看。诊金五百两,已经给你院子里的那些人了。”
“闻大夫可千万别忘了。”
他说罢,便干脆利落的离开,似是笃定了闻应祈会同意。
门外夜色幽沉,闻应祈听着那人脚步声逐渐远去,方才缓缓松开指间死死攥着的沉香珠。掌心处,竟隐隐浮现出几道深红血痕。
他深呼一口气,高声呼唤外面的花奴进来点灯。
跳跃的火光骤然亮起,映出他不甚正常的苍白脸色,和额角的层层虚汗。
“主子,这是他方才——”
“知道了。”闻应祈半阖着眼,疲惫挥手,“放那儿吧。”
——
谢令仪病了,其实已经病了有几日了,只是她之前一直没太当回事,权当是换季时的小风寒,想着忍一忍也就过去了。直到病来如山倒,整个人躺在床上,虚弱到再也爬不起来。
外头的人得了消息,惊得是手忙脚乱,连寺庙主持都亲自赶过来看她。因天降大雨,山路湿滑,马车难以下山,便从山下请了几名大夫过来替她诊治。
可不知是不是这病症太过诡异,还是这几位大夫医术实在有限,轮番上前把脉后,皆是皱着眉头。商量许久,也未得出确切的病因。
最终,只得开几服温补的汤药,权且先稳住病情,等雨停后再送她下山诊治。
床榻前,药香氤氲。
谢郜氏立在一旁,目光落在谢令仪惨白的脸上,心疼得直皱眉,“容君这孩子,怎么病了也不早说。”
她说着,话锋一转,眼神扫过一旁瑟缩站着的侍女们,话里话外带着责备,“还有你们几个,主子身子不适都没发现,都是干什么吃的?”
被她一训,几名侍女吓得低头,皆大气不敢出。
“尤其是你,璞玉,你可是贴身伺候的,怎么就疏忽成这样?”
璞玉闻言,垂着头,双手绞紧了袖摆,也不为自己辩驳。
谢郜氏见状,还想再说几句,就被谢琼温声劝住。
“祖母,现在当务之急,是表妹的身子。与其责备她们,不如罚她们好好照顾表妹,弥补过失。”
“另外,坐以待毙也不是办法,我们还得再安排人,多去找几个大夫。三个臭皮匠,总能抵一个诸葛亮不是。”
“对对对,还是玉章
你机灵。“谢郜氏反应过来,脸色和缓了几分,“祖母年纪大了,急昏了头。”
她说罢,又朝屋里其他的人喊,“都听清主子说的话了吗?还愣着做什么?还不赶紧去请大夫!”
众人感激地望了谢琼一眼,如蒙大赦,慌忙行礼退下。
正巧这时,外头又有下人通传,张家公子听说大小姐病了,特地来访。
谢郜氏一听,忙让人招呼他进来。
不一会儿,门帘轻掀,一道颀长的身影迈步而入。张歧安一袭月白长衫,腰间束着紫竹玉佩,行走间衣袂飘动,尽显清贵儒雅之姿。
他甫一进门,便屈身朝谢郜氏行了个礼。
“老夫人安好。”
“哎,快起来,快起来。”谢郜氏抬手虚拦,目光落在他身上,仔细端详片刻,脸上露出和气的笑,“你就是御史家的大公子?快过来,让老身好生看看。”
张歧安虽不明就里,但还是听声,朝前走了一大步。
“不错,不错。”谢郜氏一边瞧他,一边笑着点头,“果然长得玉树临风,温文儒雅,难怪容君会喜欢。”
她上次祈福,只远远瞧过张歧安一次,对方还晕了过去,没能看清脸。这次好不容易见了,势必是要好好打量一番的。
张歧安闻言,脸罕见红了一下,指尖也悄悄蜷缩起来。
旁边的嬷嬷听竹见状,立刻笑着打圆场,“老夫人,他们年轻人都皮薄,您这样直接,他们如何受得住?”
谢郜氏闻言,也笑道:“是老婆子的不是,那张公子您今日过来,所为何事?”
张歧安听完,也不扭捏,直言道:“在下今日来寺庙上香,听到院中僧人私下议论,谢府小姐身子不适,便想着过来看一眼。”
“大雨天,来寺庙上香?”
“这......”
张歧安说不出话来,脸上表情也有几分不自然。
谢郜氏问了这一句,便心知肚明,也没再为难他,只道:“容君就在里面,你去看看也好。正好药也快熬好了,有你帮忙,老身也能轻松些。”
“我们几个一大早在这,守了也快两三个时辰了,都先回去用膳,等吃完饭再说。”
说罢,便亲自往外赶人。
出门后,谢琼跟在她后头,一步三回头,犹犹豫豫道:“祖母,男女授受不亲,堂妹如今手无缚鸡之力,张公子又一个人在屋里,会不会......”
“放心。”谢郜氏知道她在担忧什么,只拍拍她的手,宽慰道:“容君现下昏睡着,哪来的亲不亲。再说张家那孩子,人品我信得过,也该给他们一点机会。她这婚事,总拖着也不是办法。”
“还有,一寻到大夫,就立刻请去给容君诊治,要多少诊金也无所谓。这事玉章
你多上点心,毕竟都是一家姊妹。”
“好。”谢琼听完点头,“玉章
知道了。”
——
崇胜寺大门前,闻应祈正被人死死缠住。
“大夫,您就跟我进去吧!我们老夫人说了,只要您能救我家大小姐,诊金随您开,多少都行!”
“说了不去。”闻应祈面具背后的脸,沉的像是能滴出
水来,他盯着自己衣袍上逐渐晕开的泥点,心中越发烦躁,“让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