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灯
护眼
字体:

替身情夫太难哄(152)

作者: 寅木 阅读记录

杀伐之气扑面而来,连空气都倏忽凝滞。

“闻应祈!”谢令仪急得在身后扯他衣袖。

“无妨,不用担心,容君。”

他声音压得极低,带着安抚意味,然而下一刻,落在众人耳中的,却是冷冽至极的命令。

“闹事者,杖十。屡教不改者,杖百,执迷不悟者,即刻杖杀。”

此言一出,四周死一般的沉寂。

闻应祈见镇住了人,转头便对着惊骇不定,瞠目结舌的谢郜氏几个安慰道:“让祖母受惊,是小婿的不是,既然已经拜堂,我与容君便是天地认证的夫妻。这最后一项结缡礼④,本就是陈规陋习,我看也不用再遵循了。”

“此地喧嚣,还请祖母、岳父、岳母先回府,改日小婿再登门拜访。”

说罢,他便长臂一收,稳稳抱起谢令仪,大步走向花轿。

其余众人见闻应祈铁血手腕,不敢再闹,皆悄无声息离去。

——

月上柳梢,宾客尽散。

洞房之内,红烛高燃,火光悦动,在朱红纱幔间投下摇曳的影子。

大红绸缎鸳鸯戏水拔步床上,谢令仪静静坐着,听着外头缓缓逼近的脚步声。那声音不疾不徐,却好似梆子,一点点叩开她心门,让她下意识捏紧了手中红帕。

谢令仪屏住呼吸,悄然闭上眼,心中默数。

一步,两步,三步......

越来越近了。

她先前被喜婆扶进屋时,就留意过,从门槛处到床榻,一共十五步。十五步过后,按照礼仪,闻应祈便要执喜竿,掀开红盖头,与她同饮合卺酒,再然后……

谢令仪耳尖倏地泛起一片热意,连胸口都似被喜烛火苗烫了一下。她连忙咬住舌尖,强行打断心中旖旎。

两辈子了,她都没如此紧张过。

一会儿在烦恼,合卺酒要不要整壶都喝下去,一会儿又琢磨着,掀开盖头后,对闻应祈的第一句话,该说些什么。

可最让她头疼的是,她该如何称呼闻应祈呢?

‘阿祈’这个名字他不喜欢,‘应奴’寓意又不吉利。

可是……叫‘夫君’,好像暂时又说不出口。

嗯,上辈子,她是怎么称呼张岐安来着?

胡思乱想间,她忽觉眼前一暗,盖头下猝不及防,出现一双绯色织金官靴,官靴主人绛红衣摆,在她膝盖处轻蹭着。

怎么回事!

闻应祈怎么这么快就走到她身前了!

他方才走了几步来着?五步?还是七步?

谢令仪凝神回忆,却怎么也记不清。左右来都来了,她暗自摇头,便也不再纠结。

可心悬半天,却也不见对方下一步动作。

喜烛还在静静燃着,偶尔爆出的灯花,在空中噼啪。这种钝刀子磨肉的感觉,让谢令仪尤为忐忑。她咬着唇,心一横,便悄然抬起脚尖,轻轻踢了闻应祈一下。

下一瞬,耳边便传来几声低笑,清朗悦耳,带着某种意味不明的味道。

“容君,别着急。”

谢令仪这下整个人都烧透了。

她缩在红盖头下,连呼吸都变得灼热难耐,浑身上下就剩一张嘴还倔着。

谁着急了!

她……她只是想知道闻应祈到底在搞什么鬼而已!

这个问题她很快便知道了答案。

脚尖处的官靴,不知何时又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一阵清脆而诡谲的叮当声。

是铃铛?

谢令仪支起耳朵,不对……好像不是铃铛,而是……锁链?

她心头一紧,屏息细听,未能分辨,冰凉触感便猝然缠上腕骨,冷金贴肤的寒意顺着血脉直窜心口。

她蓦地

回神,奋力一挣,却不料锁链应势收紧,清脆的撞击声在寂静的房中回荡,一声比一声刺耳。

“闻应祈!”谢令仪骤然瞪大眼,怒意未发,便听头顶响起低沉的嗓音。

“嘘,容君。”

那声音四平八稳,温柔至极,却莫名叫她脊背生寒。

话音刚落,喜竿挑起,红盖头顺势滑落,露出她涨红的脸颊,也映出闻应该冷若寒潭的幽深黑眸。

对方微微俯身,单手捏住她下巴,分明嘴角上扬,笑意却不达眼底。

“你说话不算话,可我却向来守诺。”

第70章

洞房花烛夫君……要不要再来一次?……

“你说话不算话,可我却向来守诺。”

“好容君,好阿仪,你到底把我当谁?”

守诺什么?

谢令仪自动忽略,他挑事的后半句。迷迷糊糊,在脑中翻找着记忆,她之前有答应过闻应祈什么吗?

突然,她望着窗外同样的夜色,如出一辙的灯笼光,灵光一闪,想起来了。

她好像是随口说过一句,让他关,用链子绑起来都行……可这不是玩笑话吗?

失策了!

谢令仪重重叹口气,嘴角也瘪下去。谁知道闻应祈来真的呀!是个人都懂,哄人时说的甜言蜜语,最不可当真。

分明是他自己笨,听不懂,还要连累自己受苦。

是以,谢令仪当即杏眼一亮,便毫不示弱地瞪回去。

闻应祈垂眼,瞧她那变换极快的面庞,就知道这小祖宗又找好了歪理由,他也权当看戏,不戳穿,只道:“想起来了,容君?”

哼,自己说过又怎样?闻应祈还敢绑着她一辈子吗?谢令仪丝毫不怕,反而双手抱胸,就这么不服气地看着他。

‘噼啪’

喜烛又燃掉一根了。

谢令仪望着烛台上,那堆积如山,凝固的红油。恍惚间意识到,闻应祈好像……真的打算绑她一辈子。

上一篇: 莲花 下一篇: 贵妃的自我修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