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保安才会在看到宁也淋雨急匆匆跑过来的时候,给裴序打去电话。
裴序一面吻着宁也,一面将宁也身上湿重的外套从他肩头褪下,外套落到地面,在砖面洇出一小团水迹。
门自动关上,走道上的亮光吝啬得不再进来,玄关处一片黑沉,雨声好似也消匿了,彼此耳边只有两个人缠在一起的呼吸声。
裴序用自己的体温温暖浑身湿冷的宁也,边吻边向前几步,将他抵在门上,紧压在怀里。
然后双手捧着他的脸,在暗色中对着他的眼睛说:“对不起。”
宁也已经有些被亲懵,突然听裴序这样认真诚恳的道歉,双眼更是迷蒙几分。
裴序与宁也鼻尖相对,深色眸底的情感浓重得令人无法躲藏。
“四年前的分手,你说得对,我有很大一部分责任。”
他沉着声,跟宁也道歉:“对不起,我不该跟你闹脾气,不该不理你,不该冷落你,是我不好。”
“宁也,对不起。”
裴序没有告诉宁也,宁也提分手的那天,其实他已经决定先妥协。
他去厨房找宁也,看到宁也那样倔强一张脸,他想,算了,就由着宁也吧,分开两个地方并不是再也见不到。
可是当他拉住转身要走的宁也偏头想吻下去的时候,宁也躲开了。
宁也第一次躲开他的吻,第一次用冷漠决然的语气说:“裴序,我们分手吧。”
宁也不止提了分手,还说自己再也不会回来这里。
当时的裴序怎么能不受伤呢,他太受伤了,所以又怨又恨地等了宁也四年。
宁也怔怔睁着眼,裴序姗姗来迟的歉意和坦诚,让他眼眸泪光闪烁,鼻尖酸得连心脏都在一起发酸。
分手不是一个人的问题,他们都有错,都太冲动,都太要面子。
他问裴序:“你还会恨我吗?”
裴序摇了摇头:“恨太痛了,我还是爱你吧。”
宁也的泪瞬时从脸颊滑落,他眼眶湿润,嗓音发着颤,努力望着裴序的眼睛:“我们以后……谁都不要再提分手,永远永远在一起,好不好?”
好几秒的静滞,随之宁也听到的是和裴序的吻一起落下的一声很沉很沉的:“好。”
裴序担心宁也淋了雨会生病,将他带进浴室冲热水澡。
从玄关到主卧浴室,淋湿的衣服凌乱落了一地。
浴室门口,是随意丢下的衬衣,有几颗扣子甚至是被蛮力硬生生扯开的。
西裤,西服,不再规整,乱七八糟落在一起。
浴室里,热气氤氲,白雾弥漫,空气又烫又潮湿。
宁也的皮肤被热水蒸腾,白里透红,嘴唇被亲得染上漂亮的红色。裴序的吻开始落在他的颈侧,肩膀,锁骨,喉结。
他被裴序扣着后颈,微仰着脸,眼睛雾蒙蒙的,满是水汽,整个人也几乎失去了思考的能力。双手不自觉攀上裴序的双臂和胸腔,线条清晰的肌肉在他指尖底下暗暗发力。
裴序似乎也被热水蒸腾,皮肤每寸都滚烫炙热,充满野性的侵略。
在空气无法流通的潮热水汽里,宁也开始站不稳,感觉到裴序带着热气的手指同时抓住两个人的最烫的地方并紧靠在一起,宁也腰椎一软,差点没力气再站着。
裴序的手掌很大,手指很长,能毫不费力握着两人的。宁也的大脑有数以千计的海浪在层层翻涌,窒息感随着裴序的力道刺.激大脑皮层,他没坚持住,先不受控的投了降,卸力之后闭上眼睛,浑身没有力气,只能软绵绵攀附着裴序。
后来回到卧室。
半干未干的头发往下滴水,在深灰色的床单洇下几滴水痕,全身皮肤泛着潮红的宁也仍白到发光。
从浴室出来到床上,这短暂几秒的休息,他喘着气,目光涣散地望着天花板。
直到耳边响起抽屉开合的声音。
宁也懵然回神,先看到的是裴序宽阔的肩背,胸腹流畅性.感的薄肌,再是他手中正拿着拆封的粉色透明瓶子。
塑料封膜被拆开,窸窸窣窣的,像一万只爪子挠着宁也的心脏。
同时间,他看到床上另一侧,和粉色瓶子一起拿出来的长方形盒子正放在那,超.薄两个字清晰可见。
他忽然反应过来。
“你——你什么时候——”
“什么时候准备的?”
裴序好似漫不经心一笑,将透明凝.胶挤到手指,之后覆身过来。
“你住在这里的时候,这些东西就放在这里了。万一你突然想对我做什么,我也有个准备。”
谁……想对谁做什么?
宁也蓦地脸颊发烫,羞恼道:“我哪有!明明是你——啊——”
他突然咬紧嘴唇,眉头紧蹙,适应了几秒被送进的冰凉和指节,脸和耳朵更红了。
“裴序,你不能提早说一声吗?!”
“提早告诉你,你会紧张。”
裴序稍稍抑制自己快崩乱的呼吸,趁宁也不备送进的手指正缓缓收着力道轻轻地扩,不敢太用力。
宁也的声音随之发颤:“你这样……我难道就不紧张了吗……”
感受到宁也此刻强烈的紧张和紧绷,裴序举步维艰,温柔叹息一声:“放轻松。”
“宝宝,你想夹.断我的手指吗?”
第47章
47
宁也想起和裴序共同度过的那个夏天。
时而阵雨, 时而郁热,白日很长,从清晨的鸟叫到夜半的蝉鸣。
他也记得他们彼此探索对方的第一次。
是万物黏腻的闷热午后, 是空气沉闷, 四周静谧,潮湿的水汽弥漫不休, 窗台前的梧桐树叶不再摇曳,天空压抑阴郁,似乎很快就会落下一场暴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