给短命疯批大小 姐冲喜后(200)
但下雨天时墙角会漏水,打湿了她安置在角落的书籍,照不到阳光的角落渐渐长出霉斑,空调坏了三个月一直没有人来修。
租房协议上被一遍遍检阅填补的漏洞,只换来流氓房东吊儿郎当的一句:“哟,这么有本事,那你去告我啊?”
“我又没说不修,你急什么?这么急你就自己修啊,不是你住进来才坏的吗?我还没问你要钱呢!”
“告诉你,这是人为损坏的啊,你不用它会坏吗?扣两个月租金。”
“还律师呢,抠抠搜搜的,计较这点小钱?”
“读这么多书有什么用啊,娇生惯养的,不想住你就滚!”
从小接受的教育一直告诉她要讲礼貌,要懂事谦让,要孝顺母父,体谅其他人。
但从来没有人告诉过她,贫穷才是最大的原罪。
这小小的几千块成了卡在她喉咙间咽不下的刺。
她的理性商讨反而让房东变本加厉,甚至演变为了语言攻击。
读了十几年的书,神圣不可侵犯的律法在事实面前变成了一纸空文。
她在餐厅里将这件事告诉了李斯年,却只得到了女人一句轻描淡写的:“那你就搬走呗,和这种人计较什么?”
李斯年俯身吻她,低低露出一个得逞的笑,嗓音被酒精浸泡出甜腻的痕迹:“正好,搬过来和我一起住。”
她似乎是爱她的。
李斯年有权有势,一掷千金,轻而易举就能解决在她眼中天大的麻烦。
李斯年直接命人将她所有的东西都搬到了‘新家’,可房租和押金都还没有退。
贺霜桦不好意思向李斯年提起这种小钱,更不好意思接受李斯年挥霍的心意。
她屡次上门讨要无果,房东嘲讽她说她读书读傻了,当自己大法官呢。
李斯年看出她的情绪低落,直接大手一挥,塞给她一张银行卡,让她随便花。
贺霜桦心里依旧很不舒服。
她要的不是钱,而是公正。
——谈及钱,总好像是一件很羞耻的事情,铜臭熏天。
但方奕很平静地告诉她:“为什么,我们就是要钱啊。”
“钱就是我们的公正。”
方奕让她去路边买了几斤水果,然后耐心地把装死的房东电闸拉了,安安静静在门口切西瓜。
红色塑料袋上,黏腻的鲜红色汁水一滴滴淌下去。
房东骂骂咧咧出来,看见黑发黑眸的女人站起来,反手握着刀,噗嗤一声捅进西瓜的肚子。
贺霜桦站在方奕身后,准备良久的腹稿一句还没有她一句脏话管用。
方奕抬腿将门踹出一声巨响,随手将切碎的西瓜砸进去,示意贺霜桦讲出自己的诉求。
“按照我们的合约,你应该……”贺霜桦条理清晰地拿出合同。
方奕淡淡把她的废纸压回去,厉声呵斥:“站在那,不准动,还钱!”
强势直白的命令比商议管用多了。
世间的平衡仿佛如此,你弱,别人就强,你强,别人就弱。
不到十分钟的‘友好交涉’,原本气势汹汹的房东忽然就变得很通人性,憋红了脸,哼唧着为了几千块至于吗。
“不要索取,要掠夺,这才是成年人的生存法则。”
出来后方奕一边洗干净手,一边如此教她。
索取是等待别人给你。
掠夺是自己抢过来,让别人不得不给你。
没人会在乎猎豹鬣狗有没有礼貌,吃饱肚子才是王道。
你大可以先抢到自己想要的东西,再施施然说一句谢谢或者抱歉。
选择权在你手上。
可惜当年的贺霜桦还不太明白这个道理。
她是被母父寄予厚望的女儿,在虚构的温室中长大,还残存着对真善美的幻想。
她习惯性躲藏在规训的老旧框架下,扮演一个世俗意义上的“好女人”,以熟悉寻求短暂的安全感。
可她念过的书、走过的路堆砌在脚下,帮助她踮起脚尖窥见外面的世界,天光乍破,那里有全新的秩序,全新的冒险与挑战。
李斯年送给她昂贵的奢侈品,风雨无阻送她上下班,心情好的时候还曾亲手给她煲汤。
年少的贺霜桦在等待,在索取,并误以为这就是爱。
可李斯年酒后对朋友说:“还没玩过律师呢,职业图鉴又解锁了一块,滋味确实不一样。”
李斯年非要她在聚会上当着很多人的面亲她,那些戏谑刺骨的视线几乎将她穿透,从里到外。
贺霜桦奋力挣扎,将侍从端着的酒泼了李斯年一身。
李斯年觉得被拂了面子,当即冷了脸,要她从她的别墅里滚出去。
夜间寒风刺骨,贺霜桦听话地滚了,李斯年却更加暴怒,在众目睽睽之下追上来,要求她把她买给她的东西统统脱下来。
这就是爱吗?
“我,我要你生下属于我们的孩子。”
半跪着的女人被她搅得刺痛,声音被手指揉碎,血腥味在射箭蔓延开来,混合着来不及吞咽的口水变得模糊不清。
可即使她跪着,匍匐在她脚下,眼中却依旧折射着精明的欲念,低低道:“只有这样,你才会一直留在我身边。”
她怎么可能不清楚她以前都对她做了什么?
那些凌辱不是小孩子的铅笔涂鸦,是血,是泪,是耻辱的烙印,永远也不可能被擦拭干净。
“只要你怀上我的孩子,我可以给你任何东西!”李斯年口口声声的宣誓。
“为了你,我已经和林家断亲了,你知道这涉及到多少资金链吗?”
“为了你,我担着很大的风险加大了对ISEC的投资,所有人都不看好这个项目,但为了你,为了我们的孩子,你知道的,我什么都可以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