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砸我的算命摊子(201)
一通咳嗽停住,唯因眯着眼睛——她还是好困,说:“几点了?”
一听她这略微拖着的小哑声,川录闲差点就要再呛住,刚才离得远还不见得,现下离近了,才觉出这沙哑嗓音中暗藏的隐晦秘密。
多半,是叫哑的。
川录闲抿住唇角,双眼中情绪漾了漾。
她陷进无边的思绪里,等过了不知多久,才反应过来唯因刚才有在问她问题。
“啊……早上六点……”她飘着视线,语调也飘着。
“六点……”唯因眨眨眼,“才睡两个小时,你要去哪儿啊?”
“我……”川录闲说上一个字就没了后文。
见她这样踌躇的模样,唯因缓慢转动尚还歇着的脑子,艰难思考,大抵十多秒,她依稀想出个答案。
“去找施听云啊?”
她早就不想假惺惺地称呼施听云为“施总”,直到昨晚川录闲回来,她气愤之下管不了这细枝末节脱口而出,当时便决定往后再也不要“施总”“施总”地装乖。
说完,她看着川录闲,见眼前这人敛眸点点头。
“不过,”川录闲急忙找补解释,“不过我就是担心她醉酒第二天可能会身上不舒服,或者是……反正我不能、不能让她一个人在酒店里。”
唯因努努嘴,半张脸埋进被子里,道:“我身上也不舒服……你就让我一个人在家里?”
而且这不舒服是因为什么,你自是清楚的。
川录闲张张嘴,哑口无言。
啧,怎么听起来和那种睡完就不认账的渣女似的。
心里这么想,同时在思索她该怎么做,但还没成功想出解决方案,就听见唯因说:“逗你的。”
再用目光在眼前人脸上一绕,接着说:“我又不是那种不懂事的人,我知道你师父重要,你肯定是放不下的,只要、只要你这次别再带着什么口红印吻痕之类的回来,就去吧。”
总归是把川录闲养到大的师父,要是川录闲真就一点关心都不留,那她才真真要怀疑怀疑这人是不是个好人。
她也确实心口如一,只要这两人不再有情爱上的纠葛,她自是不会再介意施听云的。
至于施听云介不介意她,那她就管不了了。
“那肯定不会啊,”川录闲信誓旦旦地说话,“我又不是渣女,都和你……做了,怎么可能还让别人近身。”
闻言,唯因上下打量这说自己不是渣女的人,看了有一会儿,眉尾一挑,道:“我看你挺像的。”
“哪儿像了?”
“哼,一般人可不会做完就走,做完就走的,一是渣的,二是炮。友,既然你说你不是渣的,那我们,就是炮。友咯?”
唯因目光炯炯地盯着她。
“你,”川录闲一时间不知该如何反驳,语气悄然变得有些委屈,“你同意了我走的……”
“也是,不过……那我要是不懂事呢?我就偏偏不让你走呢?”
抛出这个问题,唯因问:“那你怎么做?”
这纯粹是她夹带了一些小脾气。
也对,就算再大度,看见对方几乎是睡完就走,总会有些娇憨惹人怜的怨气。
川录闲清楚这种时候就得顺毛,但不想全然骗她,以是抬手往脖子上一指,道:“那你在这留个痕,我带着去。”
说话时嘴角挂着笑,漫不经心的样子,自成一股风流气。
又撩人。唯因轻轻白她一眼,耳朵里腾腾冒出热气,顶着满脸烧红骂她:“流氓……”
川录闲低低笑。
被这笑声惹得羞又恼,唯因窸窸窣窣从被子里伸出一只手去打她,巴掌轻飘飘打在肩上,川录闲“哎哟”一声,捂着肩就叫疼。
“你还有脸喊疼?”唯因觉得这人真不要脸。
“噢,那不疼了。”川录闲把手放下。
唯因忍不住笑出来,皱皱鼻子用口型说她神经。
“怎么又骂我?那我是疼还是不疼?”川录闲故作疑惑,话音未落,她扫到唯因脖子上的情形,不自觉喃喃出声,“颜色竟然这么深吗?”
“嗯?什么?”唯因是真疑惑了。
川录闲把视线收回来,睫毛一落一抬,动动双唇。
吻痕。
并未出声,唯因思量了几番才辨认出她说的是什么,明晰的一瞬间,她更觉腰迹隐隐作痛。
“真的要怀疑你是不是第一次和人睡觉……”唯因快速低声嘟囔过,没等川录闲隐约觉得漏掉什么话,就接着说,“那、那要遮吗?”
直觉唯因刚在心里诋毁自己,川录闲挑挑眉。
想了想决定放过她,直接回答她摆在明面上的问:“不用。”
“真的?”唯因有些惊讶,“万一你师父看到,会不会不太好呀?”
“我都快三十了,这很正常。”
“这样啊……”唯因内心小小雀跃。
心里那一点点虚荣被满足,唯因更善解人意了:“那你快去吧,我再睡会儿,估计得到中午才醒了。”
将她的小心思猜得清清楚楚,川录闲看着她这副翘尾巴的样儿,嘴角就没下去过。
“那我走了?”川录闲起身,扭头看她。
唯因闭上眼,唇角绷着笑回:“嗯。”
好可爱。川录闲偷摸想着,脚下迈步往外去。
不过几步,她轻轻关上门,唯因听见咔哒一声,将双眼睁开,长呼出一口气。
却是呼到一半,刚出去的人就又推门进来。
“忘了件事儿。”川录闲脚步匆匆,急急忙忙往床头来。
“怎、怎么了?”
唯因听她语气焦急,不免担心,看见川录闲再次回到眼前,正要说话,眼前人却弯腰轻啄她的唇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