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砸我的算命摊子(223)
突然间,她从这思绪里抽离,想起另一件未能完全确定的要紧事:“诶等等。”
木遇春看她:“怎么?”
“你确定你有存款吗?”什么都比不上这件事重要。
存款……木遇春垂下脑袋,认真思考这个问题。好半晌,她摇头道:“不确定。”
“那那那那怎么办?不是我想怀疑你,主要是、主要是在医院的花销肯定不会少呢。你说要是一百几百的我出就出了,可是你常识肯定还在吧,就知道一住院,花钱如流水就是肯定的,这我也不能说就担着吧?”
木遇春很赞同她的说法:“嗯,不能让你担着。”
“那你要是真没存款怎么办?”
“我可以把我自己卖给你。”
“……啊?”唯因望着她的眼睛,忘了眨眼。
看着唯因的模样,木遇春眯了眯双眼。她怀疑自己以前不是个好人。
趁着眼前人持续呆愣,她含着笑,问:“你愿意要我吗?唯因。”
“等等等——”
叩、叩。
两道清脆的敲击声自门口传来,不是指节叩在门板上的声音,倒像是……敲在塑料板上的声响。
不疾不徐,两次之间有足足三秒钟的间隔。
“有人吗?”木遇春转头朝门口望,可她在的地方看不完全进门处那一小段地方。
唯因感到一股寒气顺着脊梁骨往上爬。
她动动喉头,哆嗦着转身向门口。
川录闲双臂抱起在胸前,斜倚墙壁——墙壁上一副装饰挂画,面无表情地望着她。
身上衣服一看就是随便套上身的,最简单的纯色外套和烟灰色牛仔裤,头发也没扎,就这样散在肩头,有两三缕顺着她的动作滑到脸颊,挂在清瘦的面貌上。
见她终于注意到自己,川录闲从门口彻底走到病房里,在她面前站定,脑袋往病床的方向一扬,问:“这位谁啊?”
刚才又在干什么?
明明是在问木遇春,但她从进门起就盯着唯因,问话时也没挪过目光。
看上去是很平静的。
完了完了完了。唯因在心里哀嚎。她上次训周时西是不是也这副表情来着?
“她、她——”
“你……”木遇春忽地出声,听来话语间有些迟疑。
唯因想求她闭嘴,但川录闲在面前她根本就不敢再和这人说哪怕一个字!
听见她开口,川录闲转头看她,嘴角挂着笑:“我什么?”
是谁?还是和唯因是什么关系?
两人视线相接,川录闲不动声色地打量她。真漂亮啊,病恹恹的但不显颓丧,黑眼圈都像是故意化的妆,发丝是泛着光泽的黑,衬得脸面都光华万丈起来。
怎么?是你喜欢的类型吗?川录闲低头看唯因。
不是不是不是不是不是。唯因忙不迭摇头。
你是、你是……木遇春指尖找不到来由地发抖。
“嘶——”
她猝然闭眼,脑海中浪花在不住翻滚,刚醒来时的碎片重现,一片一片从她眼前划过留下血痕。
是因为……眼前这个人吗……
——木遇春,你可喜欢这个名字?
——遇春,下不为例。
——遇春,这一次,我要罚你。
“我们……”木遇春紧闭双眼,脑中疼痛霎时间传至全身各处,她在病床上蜷缩成一团,牙关颤栗得不住发出咯咯的微弱声响。
“我们……”她抓住疼痛的间隙,“……是不是在哪里见过……”
第114章 为什么这么陌生地看我?
那是高而覆雪的山巅,风里是能冻结天地的料峭,玄鸟迎着五彩烟霞逆风而上,声声啼鸣,荡碎云雾,金光倾泻,万民祈福。
传说若能得到玄鸟的一根羽毛,便可得道成仙,长生不老。
可没人见过玄鸟。
它只活在一个又一个传说中,活在一个又一个飞升成仙的梦境里。
直到吴宋末年,清江府的府衙在深夜被叩响,得听通传,府君大惊,忙从妾室温软的怀中起身,披上外衫匆匆往前堂去。
“你竟说你得见玄鸟踪迹?!”
“千真万确!草民不敢胡乱编造来蒙骗府君!”
“那你且说说看,*这传闻中的玄鸟,是何模样,你又是在哪处得见这神鸟大人的?细细说来!不得隐瞒!”
话音未落,大手一挥,让那短衫猎户从地上起来,坐到椅子上细说今夜之见闻。
“草民是一猎户,时常在清泉山上捕鹿射兔,一次待上几天是常有的事,这一次也是两天前就上了山,因着内人怀有身孕加之冬日渐近,这次便想捉几只狐狸,给她做件狐狸毛的外裳……”
“停停停,谁要听你做衣裳。”
“大人莫急,就是这狐狸,才让我偶然撞见神鸟!”
“那你且说。”
“今日黄昏,我已将其他东西都猎好,结果不错,却唯独还缺两张狐狸皮毛,原本就包中那些已然够用,可若是日后内人月份渐大,再穿这以往合身的衣裳,就必定会觉得紧绷难受。于是我便打算着明日再下山回家,趁着天色尚早,拿起东西再往山林里去。”
“清泉山上狐狸多,但毛色也杂,我拿着东西在林子里寻觅良久,才在太阳接近落山之时,看见一只白毛狐狸。”
“我当即就朝它射了一只短箭,可那畜生狡猾灵活,我那只箭,没完全中,只划破它前腿,继而扎到了旁侧的土里。我听见它嗷呜一声,血从伤口处渗出来染红腿上一大片毛,我当时原是想着毛脏成这样,就不要了,但又看它通身雪白,毛发都泛着光,便说把那一片丢了就好,其余地方照常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