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砸我的算命摊子(8)
“不用避讳什么,正常生活就好。”她趁停顿时间还没过两秒赶紧补上后半句。
李兵和刘宣玲偏头对视,视线之间像是彻底放下心来,刘宣玲又开口:“早就听说川大师您厉害,那我们就等着您帮我们把这害人的邪祟给除了!”
“详细内容我们明天再说,现在您能带我们去房间吗?”川录闲给了唯因一个眼神,刘宣玲立马反应过来,起身等着二人跟上。
川录闲脸上挂着的笑容终于松了松,她手上用力,唯因吃痛醒过来。
“干什么?”唯因抬手拂开川录闲的手,眨着眼睛无辜地看着她。
川录闲原本还想说她两句,看到她的眼神之后张了一半的嘴也换了个话:“困了?”
唯因点头,川录闲已经站起身,她把唯因牵起来,朝着刘宣玲站的方向歪歪头:“那去睡觉吧。”
两人的房间在二楼,应该是长久不用的客房,但李兵和刘宣玲还算用心对待这被他们请来的大师,房间里的东西看上去都是新的。
连卫生间里的沐浴露之类的都是刚拆封还没挤第一泵的。
川录闲在卫生间里环视一圈,没发现什么问题之后走出去对着唯因说:“去洗澡。”
唯因蹲在地上,用一听就是敷衍的语气嗯了一声。
“干什么呢?”川录闲绕到她面前也蹲下,看见她正对着两套睡衣皱眉。
她一手拿着一套睡衣,抬头看着川录闲:“我穿哪套呢?”
“啊?”
川录闲有些无语。
她自己都只带一套睡衣出门,善心大发给眼前这位祖宗买了两套结果还让人家苦恼了?
真难伺候。
“你喜欢哪套?”唯因又出声,打断川录闲的思绪。
“我喜欢哪套有什么关系,不是你穿吗?”川录闲发现自己好像不是很能摸清唯因在想什么。
唯因放下手里的睡衣,直直盯着川录闲:“有关系的。”
“没有关系,”川录闲反驳她,却在说话间想到什么,“你在想什么?”
唯因依旧眨着看起来妩媚实则清澈的双眼看她,声音脆脆的:“我不是要给你暖床吗?我穿什么,应该和你有关系吧?”
老天爷啊。
川录闲笑着偏头,这次她双手捂住脸,低低的笑声从指缝里渗出来,肩膀不断上下,像是被逗得猛了。
唯因一时间不知道要干什么,只安静地盯着她。
她笑完,看着唯因叹气:“看来我说你傻子你还真不冤啊,我什么时候要你给我暖床了?”
“你没拒绝,而且我们睡一间房,我给你暖暖也没什么,毕竟你都愿意带上我了。”
唯因一副知恩图报的样子,让人找不出错处。
川录闲又叹了声气:“那我现在拒绝,你随便选一套睡衣,去洗澡,然后睡觉。”
她说得跟下命令似的,唯因闻言抿抿嘴,然后点头,拿起右手上的睡衣去了卫生间。
水声哗啦,过了没多久唯因就从卫生间里出来了,她发尾还滴着水,脸色像被水汽渗透一般变得比刚才水灵不少。
“我洗完了,你去吧。”她用毛巾擦着头发,随口叫川录闲。
却没想到川录闲转身对她比了个“嘘”,她定睛一看,才发现川录闲手上拿着手机在打电话。
她立马闭了嘴。
“你身边有人?”电话那头的人听到唯因的声音,出声询问。
川录闲打开房间自带的小阳台的门,跨出去之后又把门带上:“一个朋友。”
对方沉默了半晌,又问:“她在你家洗澡?”
对方的声音听着没什么情绪,像是随口一问,川录闲握着阳台边的栏杆,手背上的青筋比平时要更明显一些。
“没在家。”
“酒店?”平静声音里隐约带了丝裂痕。
川录闲看着李家院子里已经结果的石榴树,嘴角抽动几番后又换了只手拿手机:“师父,您别乱想。”
“那我今年的生日,你回来吗?”
川录闲沉默下去,耳边却听到一声惊叫。
是唯因的声音。
“师父,我现在有事,先挂了。”她利落地挂了电话,长出一口气,又揉了揉眉心才开门进房间,结果看见唯因抱着膝盖缩在床上。
她大跨步到唯因面前,伸手拍拍唯因的肩膀:“怎么了?”
唯因抬头望着她,而后怯怯地伸出手指往地上一指:“蟑螂。”
川录闲顺着她指的方向看过去,发现在贴着墙角的地板上确实有一只蟑螂,南岛天气潮热,哪儿出现蟑螂都不奇怪,这倒也不能怪到李兵和刘宣玲头上。
“别怕,”川录闲拎起唯因的拖鞋往地上一拍,瞬间那只有人拇指大的蟑螂就死在拖鞋脚下,“死了。”
她把蟑螂尸体用纸巾包着丢进垃圾桶,又去卫生间洗了个手才坐到床上。
“现在可以睡觉了吗?”川录闲放软了声音问还把被子攥得紧紧的人。
唯因像是听见这句话才终于放下心来,双手都松开,点了点头,然后顿住,看着已经起身准备要去洗澡的川录闲说话:“你不和我一起睡吗?”
川录闲抬手关了房间里的灯,整个房间一下子黑暗下来,她声音放得更轻:“你睡你的,不用管我。”
唯因闭眼,嘴蒙在被子里回了一声“哦”,声音闷闷的,拖长的尾音被逐渐绵长的呼吸声取代。
她几乎是在瞬间就睡了过去。
黑暗放大声音,呼吸声在耳朵里打转,不知道为什么,川录闲有一种捡了只猫的感觉。
漂亮,胆小,易受惊,是个祖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