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色过撩(214)
“奶奶说你睡相不好,如果我不想跟你一起,就睡楼上第三间房。”月蕴溪笑说。
鹿呦呵了声说:“果然是亲奶奶。”
没继续腻在卫生间里,鹿呦想去问问奶奶有关房子的事情,如果没什么问题,今天定下来也省事。
出了卫生间往楼梯方向过去,走到半路甚至还没到楼梯口,她提前定好的闹钟先响了起来。
“要上课了?”月蕴溪问。
“嗯。”鹿呦耸了一下肩,只能将这件事暂时先搁置到一旁了,“下课再问吧。”
脚下步子拐去琴房,月蕴溪跟在她身旁,送她到门口,在她开门之前开口道:“以后,我没课就来跟你一起上钢琴课,好不好?”
鹿呦松开门把手,转身笑看着她:“求之不得。”
月蕴溪笑了:“上课去吧。”
鹿呦叫她也回二楼露台跟奶奶她们聊聊天。
月蕴溪点点头,继续往前走了一段上楼。
第二个闹钟响起来。
鹿呦掐掉闹钟进门,转身关门时,目光不自觉地去寻月蕴溪的身影。
无意之间,瞥见到二楼第三个房间门口站了人,绿色的丝绒裙子,长发低盘,那人背对着鹿呦,似乎是在锁门。
钟老师家的小阿姨,衣品不错。
裙子很好看。
鹿呦这么想着关了门,在最后的缝隙里,那一片绿飘进过道深处。
而这个景象,在当天晚上,梦醒后再度酝酿睡意的时间里,无端地浮现在了鹿呦的脑海里。
她想着那条绿色的丝绒裙子,感觉质感很好,刚好又睡不着觉,便在橙色软件上搜索同种颜色材质的裙子,看有没有适合月蕴溪的款。
许是看多了,满脑子都是绿茵茵的裙子。
绿茵茵这个词,毫无预兆地冒出来。
鹿呦心下怔然,关了手机不再继续搜索什么绿裙子了。
四下一片黑暗,身后是月蕴溪均匀绵长的呼吸,她听着呼吸声,闭上眼睛,摒除杂念酝酿睡意。
可有时候就是很神奇。
越是努力不去想,那些杂乱的事情就越是积极地、不受控制地往脑子里钻。
在一片纷乱的思绪里,寿宴那天入了她眼帘的叶子被名为记忆的风裹卷到脑海最前面,它飘进角落的巷子里,那边也显现着一小片的绿。
那天也是钟老师家的小阿姨么?
谁会把家里阿姨带去别人家的寿宴呢?
钟弥说要带妈妈一起去,结果全程她都没有见过那位妈妈。
小阿姨这三个字,在鹿呦脑海里四分五裂碎掉,一下又勾起她另一段回忆。
去钟阿婆家那次,厨房有人打碎了盘子,她闻声瞥了一眼,也是一小片的绿色。
这人可真喜欢穿绿色。
说起来,以前章文茵也很喜欢绿色。
越想越乱,感觉自己掉进了一个漩涡,挣扎着不再继续多想有关章文茵的一切,又控制不住地,总是由绿裙子联想到章文茵这个人。
明明毫不相干。
喜欢穿绿色的人多了去了。
为什么要想她,要想一个不要自己不在乎自己的人。
她有种要溺水的绝望,痛苦地翻来覆去,忽而碰到绵软,愣怔了一下。
那些缠在她思绪的所有,顷刻被按了消除键,成了一张空白页。
月蕴溪往她那里挪了挪,额头抵着她的,半梦半醒地呢喃:“呦呦……做噩梦了么?”
“没……”鹿呦钻到她怀里,如同海上漂浮的人捞到浮木,“我是不是吵到你了?”
月蕴溪亲了下她的额头,还在困着的声音,没什么力气:“就怕你不吵我,乖,不想了,睡觉了。”
鹿呦埋头在月蕴溪怀里,没说话,她不想将月蕴溪彻底吵醒。
属于月蕴溪的气息萦绕在鼻尖,她近乎贪恋地嗅着。
这依赖的心情太过明显。
以至于她无法忽视,夹杂在里面的不安定感。
第74章
从那天之后,鹿呦去小洋楼都没再见过扰她一晚没睡好的绿色裙子,随口问起那位小阿姨。
钟疏云说:“小阿姨的女儿要考试,请假了。
鹿呦自我调侃:“好巧,我也要考试了。小阿姨女儿多大啊?”
钟疏云在她身旁按琴键,研究着这套指法还能怎么改进,不假思索地回:“就你这么大。”
鹿呦有些意外:“我还以为是初高中的小孩子,她是要考什么?”
钢琴键被钟疏云长按着,七级音的“si”声像某种尖锐的物质划在空气里。
鹿呦不明所以地抬起头。
钟疏云陡然松开手,看她一眼,又默了一会儿才开口:“成人高考。”
鹿呦点点头,有点佩服小阿姨的女儿:“好厉害,进入社会后再想回归课本挺不容易的。”
钟疏云说:“你不也是么,重新把不得已放弃的钢琴捡起来,也不容易,你也挺厉害。”
鹿呦笑起来:“好像是这样哦。”
钟疏云挑挑眉,给予肯定地说:“就是。”
比赛将至。
鹿呦全身心投入进备赛中,无暇顾及其他的事,很快就将那晚的焦躁不安都抛在了脑后。
每天都在调整指法、练琴背谱、健身、探望陈菲菲或是去迷鹿看看运营情况里循环。
而中间的空隙都被月蕴溪填满。
月蕴溪不用去音乐学院教课的时候,就会陪她一起去小洋楼上课。
顺便帮她将一部分小物件先运过去,虽然还没过户,但基本都已经定下来了,钟疏云让她先搬着。
每回将物件放进一个房间,月蕴溪都会呆在那里,等她休息时找上门,同她在短暂的时间里,唇齿缠绵地偷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