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色过撩(227)
月蕴溪情不自禁地低嘤了声,眼尾跳了一下,那里泛着的绯红还没完全淡褪下去,轻颤的眼睫投落下阴影,阴影的尽头是那颗很淡的泪痣,在此刻,将这双含着秋波的眼睛衬得格外撩人。
“怎么还红温了呢?”她完全不介意鹿呦的使坏,伸手去碰鹿呦的脸颊,很烫,嘴角不由上扬,“不是这个答案我也会很满意,因为是你,什么样的你我都会喜欢。”
鹿呦瞬间没了脾气,放下腿的一霎,她捕捉到月蕴溪加重的呼吸,忽而想到在那件事上看似是她在进攻,其实全有月蕴溪掌控。
在决定不要再喜欢她的那些时间段里,月蕴溪有没有尝试去接触别的人呢?
“有。”
听见月蕴溪的回答,鹿呦才反应过来,自己将心里话问出了口。
很正常,她甚至觉得应该这样。
就如同月蕴溪以前对她说的,任何一种感情都只是生活的点缀而非全部。
她可以有一段,月蕴溪也可以有,可以有一段,或者不止一段。
理性上,鹿呦能理解,也完全不介意。
但感性上,还是有点闷,酸味发酵的闷。
她为自己找借口,吃醋是人之常情,不喜欢就不会吃醋了。
月蕴溪眯着眼睛看她,抚摸她脸颊的手,去挠她的下巴,摩挲着一颗小痣的位置,“怎么了?”
鹿呦摇头,强压下在心尖冒泡的某种酸溜溜的情绪,没有多问月蕴溪和那些人接触如何、接触到哪一步。
在她这里,过去怎么样都不重要。
但在醉鬼那里,没有清醒时的分寸和克制束缚,什么都能问什么都能说。
“为什么?”醉鬼手臂挂在她肩头,站累了一般,倾身往她怀里栽。
“什么为什么?”鹿呦扶不住没骨头的醉鬼,只好将她打横抱起来,再一次庆幸自己有被月蕴溪带着好好锻炼。
不然伺候了一次,一次,又一次,胳膊都得废。
“为什么会没有经验呢?”醉鬼不仅追着问,还笑话她,“你们怎么谈的恋爱呀?”
鹿呦眉心一抽一抽地跳,默然无语地从眼尾看她,半晌,叹声说:“我就应该现在也给你录一段视频,明天拿给你看,现腌一个醋泡蛋。”
月蕴溪笑颤在她怀里,“那真可惜,你要抱我,没有手录。”
鹿呦将她放坐到床上,摊开双手,微微一笑:“现在有手了。”
“有手也没用。”月蕴溪勾着她的脖子不松手,“为什么没有经验?你们怎么谈的恋爱嘛?你还没有回答我,我记性很好的,可不像有些人。”
同一把刀子扎两次心,还顺便拧两下刀柄。
什么有些人,报她身份证得了。
“……呵。”鹿呦气笑了声,做了个深呼吸,完全拿她没办法地说,“不知道,就跟以前一样。”
“一样是什么意思?”
“确认关系之前什么样,之后就是什么样,没有任何的变化。”这个姿势维持久了有点累,鹿呦将手撑在月蕴溪头两侧,半跪到床上,低嘲了一句,“也不是没变化,分手之前还是有的,变得冷淡了。”
月蕴溪手指抚上她没有表情的脸颊。
“最多也就牵牵手吧,连接吻都没有。”提到这个,鹿呦想起来说,“有一次,倒是有那个苗头,因为靠得很近。”
月蕴溪手指微蜷了蜷,剪秃的指甲,顿顿地划在鹿呦脸颊肌肤上,嗓音低轻地问:“然后呢?”
“她好像是……”目光落在虚空,鹿呦拧着眉头回想着那时陶芯的神情说,“不敢亲我。”
不止不敢亲。
应该说是连亲近都不敢。
她至今都想不明白,为什么陶芯不敢亲近她,甚至连十指相扣都不敢跟她做。
话音刚落,月蕴溪抚在她脸颊的手,摸到了她后颈,将她重重往下一压,红唇轻启,齿尖咬在她的下唇上,轻慢地厮磨,克制力气到发颤程度的重吮。
鹿呦眼泪都要被她亲出来。
“不许想那个心虚的胆小鬼。”
这是月蕴溪去吐之前,最后说的一句看似清醒的话。
那之后,月蕴溪醉酒的状态上升到了第三个层次,在淋浴间吐了以后,先是没事人一般自己漱口刷牙。
鹿呦都快以为她酒已经醒了,还知道注意形象把自己收拾干净。
结果没五分钟,月蕴溪便小跑到她面前,跪坐在她面前,扯着自己的衣领说:“要洗澡,臭臭,解不开。”
“地上凉啊笨蛋。”鹿呦哄小孩似的拉她进淋浴间,开了热风才去给她解纽扣,解到平坦的小腹,猛地顿住,“……我们可以明天睡醒了再洗。”
她严重怀疑月蕴溪能不能独立洗澡。
“不行,臭。”
“我不嫌弃你。”
“我嫌弃你,你也臭。”月蕴溪歪头,无辜地看她,“所以我们要一起洗。”
“……”
一点毛病都没有。
醉酒的人,鹿呦见过很多,但还是头一次见醉酒状态分层次的。
跟她一起洗澡的时候,月蕴溪似乎醉到了第四个层次。
很疯,不是癫狂的疯,更像是一种平静的疯感,变着法子的撩拨她,故意吐出几句像
——“乖鹿,学得好认真,经验值累积得很不错呢,我很喜欢。”
——“给你颁个进步奖好不好,不喜欢么?那再接再厉奖?奖励你再来一次。”
这样听起来是夸赞实则刺激的话,故意激出鹿呦所有的劣根性,把事情做得很过分。
可她却依旧温柔,予取予求。
她像一株食肉植物,温吞地享受最后一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