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色过撩(282)
随着每一下的跳动,渗透得更深刻一点。
“那……”她无法保证未来那么长,她们永远不会吵架,只能问,“那不吵架,去‘度蜜月’你想要去哪里?”
月蕴溪讶异一瞬,似是被她用词取悦到,轻笑了声,“度蜜月啊,那得好好想想。”
没有想很久,月蕴溪说:“维也纳吧,我还没有跟你一起去过。”
“那就等我比赛结束,我们去维也纳过圣诞好不好?维也纳圣诞的时候最好看了。”
“好。”
护照和身份证都被月蕴溪塞回了钱包里。
最后,月蕴溪将她的钱包放进了行李箱的收纳袋里说:
“出门必备专用包,要收收好。”」
见她半天不动,云竹小声问:“是不是忘带了?想起来放哪儿了么?”
鹿呦神思回笼,手撑着行李箱上层,拉开收纳袋的拉链,伸手进去拿了钱包出来,打开看了看。
护照和身份证都在里面。
鬼使神差地,她又将现金拿出来数了数。
很好,多了一半。
云竹松了口气:“我就说嘛……”
鹿呦闻言,眼尾不受控地一跳,“云竹。”
“嗯?”
鹿呦从行李箱拿出挎包,兜到肩上,将钱包和文件夹都塞进去,不急不忙地合上行李箱,试探地问:“她是怎么跟你说她受伤的事的?”
有点反应不过来她无端的询问,云竹呆愣了两秒才说:“她一个闷葫芦哪会跟我说这个,是师姐联系我,让我帮老月冻结手机号和各个支付方式,我才知道的。”
“师姐?”
“我师姐。”云竹解释说,“也是老月老师的女儿。这次就是她在意大利有演出,但是同台演奏的大提琴家出了点意外,她妈就找了老月。”
云竹舔了舔唇,似乎还有什么想说的,但没说出口。
鹿呦追问:“她知道师姐跟你说了这些么?”
“知道。”
“那她有跟你说过,我有签证的事么?”
知道云竹演技浮夸说谎能力跟她半斤八两,鹿呦认真看着云竹,企图从她的神态里捕捉到真实的信息。
然而云竹十分敏锐,没有立刻回答她,目光深沉地审视了她片刻说:“你是不是想问,她是不是早告诉我你有签证,故意让我告诉你状况不太好,她算准了你会心疼她,立马动身去找她?”
鹿呦蹙眉,恍然意识到在人际关系极为复杂的家庭中长大的云竹怎么可能演技差。
那次云竹根本就是故意将群名改成了“国家一级保护废物”,有意暴露自己就是出给她演唱会门票的人。
好让她怀疑到月蕴溪头上,试探也好,私下查也好,她都会因此对月蕴溪再多几分关注。
也许还会装模作样地告诉月蕴溪自己露馅了。
给月蕴溪提供一个机会。
或者跟她来回拉扯,或者主动承认拉近关系。
好心机,好算计……
鹿呦咽了一下喉咙,盘桓在脑海里的问题与不悦,在这一刻仿佛不受她控制。
“是。我就想知道,这次是不是又一切都在她计划以内。”
云竹愣了愣,随即笑了起来,笑意里满是不高兴与嘲讽,“你在这种时候,想这些?我要是说——对,都在她的计划以内。你就不去看她了是么?你气她算计你,远远大于你担心她身体是么?”
鹿呦也被带起了情绪,哂笑说:“是谁跟我说的,真不用着急,她真没事?”
云竹再度被气笑,“行,那我告诉你,对,没错,就是你想的那样!
她算到会有网暴,知道以我的能力控制不了。知道你会被牵连,所以提前雇了水军扭转你的风评。
这是她算计的第一件事。”
鹿呦眉头跳了跳。
“她也算到自己以前那些破事会被人挖出来,她把自己算计进漩涡中心,以吸引全部火力,她算出所有最坏的可能性,什么遗照花圈恐吓信骂人的电话都在她的预料范围内。
也算到会有神经病像当初对你那样对她,去砸她家玻璃,划烂她的车,扎破她的轮胎。
她全算到了所以才躲过这些破事,绝对不是因为我不放心,请了保镖去护着。
她每天两眼一闭一睁,就在颅内下棋,每一步都走在精心计划的局里呢。”
云竹可谓是阴阳怪气到了极致。
鹿呦眉头不跳了,直接拧了起来。
“她没像处理你的舆论那样处理有关自己的舆论。
她跟我说这是她应得的,她应该受那些罪长长教训,因为她干的‘好事’,差点让你经受她如今的境遇。
你瞧她说得多冠冕堂皇。
她肯定是想我把这话传给你。
这肯定是她算计的第三件事。”
“肯定”两字咬的极重。
反话就像是一根被反过来插进心口的绣花针,另一头更粗。
以至于过程更顿,也更痛。
“那些有关她的事都挂在网上,朋友看了都心疼,何况是恋人。
所以呢,她受虐狂一样经受这些,就是要你看了心软,看了心疼她。
这样你就会很轻易地原谅她之前做的那些事。
这绝对是她算计的第四件事。”
又一根反向插入心口的针。
鹿呦垂下了头,仿佛被云竹的话按压在冷水里,不自觉地咽了好几下喉咙,才找到呼吸。
“她就是个神算子,掐指一算就知道师姐搭档出事,师姐一定会找她。到了意大利,她把包和手机拿在手里挥舞等着人来抢,身上不带刀的还不给抢。
她还能算到自己一定能追上对方,对方一定会给自己一刀,这一刀一定不致命,还能让你更心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