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师叔他又叛逃了(78)
一旁的仆从七嘴八舌道:“我们大公子什么女人没见过?会扑上来唐突你?你也不看看这是什么地方,小丫头片子给脸不要脸——”
“啪——”
四周霎时一静,就连在地上哀嚎的罪魁祸首都下意识噤了声。
靖安言挡在夷月面前,扇巴掌的手还没收回去,语气冰寒:“再说一遍。”
那帮仆从完全没想到能有人一巴掌扇一串,纷纷捂着自己的脸没回过神。
倒是那罪魁祸首大公子先回过神来,气急败坏道:“哪来的狗东西,敢在我家撒野,老子是你八辈祖宗信不——”
由不得别人信不信。
靖安言搡开那帮仆从,单手拎起那男人,松手的瞬间第二巴掌就扇了上去。
那男人被扇得直接转了一圈,天旋地转地骂人:“我操……”
四周的景物尚未归位,他又被人捏着后颈,一头砰地撞在木桌上。
这一下动静比刚才还吓人,那帮仆从发出了整齐划一的惊叫。
“叫什么。”封长念压着人,眼刀一扫,“不认得我是谁了吗?大公子,大公子叫谁?”
被他压着的人抽着冷气:“封……珩……”
“这么多年了还是这幅德行,你也真给你爹长脸,封瑞。”封珩拎小鸡似的把人揪起来,往夷月的方向一推,“道歉,别逼我砸你第二遍。”
封瑞当绥西侯府小侯爷当惯了,这么多年还没人这么下他的脸,脸都气红了:“你真是……死性不改。你还当这是你的地盘呢?看好了,这是我家,我——”
封长念一脚踹上他的膝窝,逼得人扑通一声跪下了:“你才是真的死性不改。”
封瑞在他手下吱哇乱叫:“你刚回西域就敢作践我,封珩,这里你早就不是少主了,少主是我!不是你!绥西侯是我爹!也早不是你爹!你还以为这是你爹活着的时候呢!时过境迁,你等着!”
“我爹不会饶了你的,你就等死吧!!!你等着下去找你爹吧!!!”
封长念眼神蓦地一沉,杀意立显。
靖安言眉心一蹙:“长念。”
“等死?”封长念手背青筋毕现,低下头去,阴森道,“我现在不知道你爹会不会弄死我,但我现在倒是有把握弄死你,想试试吗?”
第38章 疯癫
封长念那一直以来的温文尔雅被撕得粉碎, 终于露出了他骨子里的不羁和狷狂。
他生来是西域辽阔天空上展翅的鹰,纵使不得不被捆缚翅膀关进牢笼,失了自己的巢, 可他还是鹰, 擅长狩猎和进攻, 怎么总有不知死活的人真把他金丝雀。
封长念一手掣着封瑞,从桌子上捞过来了一只盘子,沿着桌沿狠狠一摔——尖锐的碎片抵住封瑞的大动脉, 吓得那人脸都白了。
“想不想试试?问你话呢。”封长念手上愈发用力, “说话!!”
“哥!哥、哥我错了,我真错了, 我是二两黄汤下肚喝多了,我错了我错了。”
脖颈被刺破的痛感太吓人了,封瑞已经想象到自己即将血溅三尺的地步,还是在自家院子里,不禁连连哀叫:“哥!爹!!爹!!救命啊,哥要杀我,爹!爹!!!”
封长念反手把碎片抵在他舌尖, 吓得封瑞又把那一肚子的求饶吞了进去:“这不是会说话吗?还有呢?”
还有……还有?
封瑞眼珠瞪得大大的, 转起来的时候简直跟要从眼眶里掉出来一眼,余光里扫到被拦在靖安言身后的夷月,赶紧膝行了几步,砰地磕了个头。
“姑娘!姑奶奶!我喝多了犯浑了,对不起对不起,对不住对不住,我有眼不识泰山,不知您是我哥的朋友, 您说句话,让他放过我吧,放过我吧……”
夷月到底年纪轻,长这么大也没见过这阵仗,登时被他头破血流鼻涕一把泪一把的模样唬住了。
靖安言察觉到了她的不安,不轻不重地捏了捏她的肩膀,正想开口说一句,只见方才为了一群的仆从如同被分开的水流一般自动退避,让出了一条大道来。
今天的东道主终于姗姗来迟,封钧一眼就看见自己儿子的惨样,尚未装出的慈祥登时烟消云散,嘴角都耷拉了下去:“怎么回事儿?怎么闹成这样?”
“爹——爹!!!”封长念手一松,封瑞就屁滚尿流地爬到他老子身后,哆哆嗦嗦道,“哥,我哥要杀我!”
封钧眼底划过一丝晦暗不明的光,抬眼向封瑞指的方向看去。
青年长身玉立,手里还捏着一柄盘子的碎片,尖锐的寒光从那碎片棱角处划过,落进青年又深又黑的一双眸子里。
封珩。封钧眯了眯眼睛,心道这要是在大街上相遇,自己八成都认不出来了。
他当年离开西域时才十一岁,身量尚未长开,脸上五官漂亮又精致,不开口说话时还有人把他当成女孩儿,那秀气的面庞怎么也无法和现在俊朗的脸重叠,更遑论那通身的气质也天差地别。
封长念扔了手里的碎片,掉在碗里当啷一声响,封瑞浑身一颤。
“一别多年,二叔,许久不见,封珩有礼了。”封长念双手交握,长揖一礼,“方才跟阿瑞闹着玩罢了,我常年在长安当差,若不是这次机缘巧合能有机会回来办事,这十年八年都不回家一趟,打小长起来的兄弟情分都生了,玩一玩闹一闹,合该好一些。”
他眉眼弯弯冲封瑞递了一记眼刀:“对吧,阿瑞。”
封瑞揪着他爹袍角说不出话。
封钧一抖广袖,终于把那脸色抖了下去,换上一副热络的表情:“可不说呢,从你走后这都十三年了,方才远吉堂哥堂哥的叫,你若不出声,二叔真不知道哪个才是你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