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诱(87)
晋子瑾看着她,不知为何想到了虞珧。
微微叹息,“我也不能违背父皇的命令。既没有成家,倒是能少牵连一些。”
话落,抬起刀,利刃蓦然划过两人的颈间。
鲜血溅到了晋兴怀的脸上,他有一瞬错愕,晋子瑾的声音提醒,“动手吧,踌躇不决,多留遗憾和痛苦。”
晋兴怀看着他,仍有些不可置信。
“皇兄的仁慈倒是特别。”
“兴怀要我替你动手吗?”
晋兴怀看向已经吓得喘不过气,些许抽搐的晋兴怀老母与他哭泣的儿子,拔出身边侍从的刀,断了两人生路。
晋子瑾将刀丢在了地上,水青的袍子上溅到一片血迹。漠然着神色让东福推自己离开。
晋兴怀望着他,愈发看不明白。
他是不再与他演了么。若是往常,他必要百般推辞,让他来动手。
他此举何意。
跟着出了屋,晋子瑾问他,“兴怀杀过无辜之人,回去可会净手焚香,忏悔祷告。”
晋兴怀默然一瞬,“难道太子皇兄会这么做。父皇要杀之人怎会是无辜之人。”
“兴怀,父皇若是要杀你呢?”
晋兴怀脸色微沉不语。
何利仁的府上确实没有什么东西可抄,两人在府里翻来覆去,土都刨了几层,不过找了两箱东西。在京中官员里,算不得富裕。
晋兴怀道:“如此狡猾,莫不是藏到了老家。”
晋子瑾看着已经黑沉得点起了火把的天色,明月已经挂在枝头,“兴怀真的觉得,还有东西藏到了老家吗?”
他认为,晋兴怀知道何利仁的无辜。
只是在此基础之上,仍想要找出他有罪的证据。
“我身体不及兴怀,怕是不能陪着你继续在这空空的院落里找下去了。”
他想回东宫了。再找到半夜也找不出东西,折腾他罢了。妨碍他见阿珧。
晋兴怀心有不甘。
何利仁这官职,怎么也是个有油水捞的,如何就这么点东西。
怎么交代。
父皇又要如何在百官面前挂得住脸。
他还是随晋子瑾离开回宫了。晋子瑾若是自己走了,他可不想一个人继续找。
出了何利仁的府邸,晋子瑾看着晋兴怀先行上去马车,与东福道:“派人给这家人收个尸吧。”
“是,殿下。”
皇宫之中虞珧数着时辰,终于看着太阳落山,夜幕落下。回到殿中,在晚膳之后,连华出了大殿之后,她倒了一盏茶水,将早晨得到的纸包打开,犹豫了犹豫,倒了半包进去。
“会不会对连华有伤害。或许就只是迷药。不会伤害到连华。”
即使曾经连华那样伤害过她,但如今连华将她照顾的不错,她不想为曾经那些事要连华死掉。
这个陌生的皇宫里,人人为己,本就是正常的。
看着白色的粉末在温水中化开,虞珧起身将妆台上的小木马放入包裹里。抱起小瑾亲了亲,也放入包裹里。
而后便是坐在床边,等着连华回来。
看连华走进内室,她道:“连华,你渴了吗?桌上刚刚倒了一盏茶水呢。”
连华并未多想,虞珧从来就没有什么心思,也根本不会害人。
她走过去就喝了半盏下肚。
虞珧坐在床边,小心认真地看着她。看她精神越来越困顿,起身走过去扶住她,“连华,你是累了吗?”
连华迷迷糊糊,“好像是的。”
“我扶你在榻上坐下,歇息一会儿吧。”
虞珧扶着她到榻上坐下,看她一会儿功夫之后睡了过去。不放心,探了一下她的鼻息,确定真的是睡着了,呼吸平稳,她松了口气。
她不想因为她要离开就要她的命。
而后回到床边坐下,等待着。心跳隐隐地微快,按捺不住。
重光殿外,一名小宦官端着一碟糕点走入大殿,见到虞珧与躺在榻上的连华,立刻将糕点放在桌上,“公主殿下,快与她将衣裳换了,您穿上这婢女的衣裳,奴才带您离开。”
宫外,接应的人已经备好车马。
“奴才在外殿守着,您快些。”
“好好。”虞珧立刻起身,走到连华身边,脱下她的外衣与自己的外衣,将她的穿上,又将自己的给她穿好,拿起自己的小包裹走到外殿。
小宦官见她准备好,又看到她头上的玉簪,抽了下来塞入她手里,“快走。”虞珧跟着他出了大殿。
殿外,平常只有一个小宦官蹲守看着重光殿,但此时已经加到两个。
不知从何而来的小宦官端着点心进入殿中,又与虞氏的婢女匆匆离去,引起怀疑。一人起身跟了上去。
两人在夜色掩映里,越走越远,脚步匆匆不曾停歇。
跟着的人意识到异常,立刻离开回到重光殿,与另一人一同进入大殿内。
榻上躺着的人已经不是虞氏,一人立刻往东宫去禀报。
晋子瑾回到东宫中刚刚沐浴过,换了一身宽松的袍子。
他闻了闻自己的手,蔷薇的味道里似乎还隐隐夹杂着血的气味。
便推着轮椅向妆台过去,伸手拿过一罐蜜饯,打开盖,取出桃脯。淡淡清甜的桃香沾到他的手上。
才刚吃一颗桃脯,东禄疾步进殿,“殿下,重光殿那边出了问题。公主不见了。她的婢女昏睡在榻上,穿着公主今日的衣物。”
晋子瑾转头看向他,“不见了?”
阿珧这不清不楚的脑袋,她能跑去哪里。
月色下,他让东福推着自己去了重光殿。殿中烛火摇摇,只有连华穿着她的衣物躺在榻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