贪妾(64)+番外
陈阿招看到林祈肆朝自己的方向走过来,她开始害怕,不断地向后缩,林祈肆靠近她时,刚要伸手触碰她,却被她一巴掌拍开。
“别……别过来……”陈阿招颤抖着说。
林祈肆想要拉他的手悬在半空中,他静静地盯着少女面上的惶恐,眼底浮现阴郁,幽幽地问:“阿招,你怕我?”
陈阿招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了,但她此刻控制不住害怕林祈肆。
看着这样吓得浑身发抖的陈阿招,林祈肆最终无奈浅浅叹息一声,弯眸轻笑,“你不该过来的,可既然过来了,那就与我一起吧。”
陈阿招被一股力道带起来,拉到了那上面长满杂草的坟墓面前。
“不过是块坟而已,扒开坟,里面就是骨头了……阿招,骨头不可怕。”雨水打湿了林祈肆额前的发丝,黑色的发丝粘粘在他白如玉的脸颊上,好似天工巧雕的精美人玉,无悲无喜,冰冷坚硬。
额前一点红痣化作朱砂,林祈肆紧拉她的手慢慢蹲下,视线与她齐平,笑道,“阿招,我宁愿这土下白骨是我……若是有一日,我化为白骨,你可会为我哭泣?”
林祈肆一边说着,一边轻轻抬手擦拭她脸颊上因惊恐落下的泪珠。
陈阿招内心复杂,她所知的林祈肆似乎从来都不是完整的,曾经她以为了解到了一面,可如今看来,只是了解到了一块残缺的角而已。
“这……这里躺着的是谁?”陈阿招压住内心的恐惧,颤声道。
林祈肆缓缓开口:“我的弟弟。”
“弟弟?”陈阿招猛然想起,自己曾经是在府上听说过几句这林小公子。
可府上都说林祈肆是林怨的独子,林祈肆怎么会突然有个弟弟?既然是林祈肆的弟弟…那为何……取他的名字?
陈阿招终于从刚才的惊悚中缓和过来,她询问道,“既然是你弟弟……那为何要这墓碑上要雕刻你的名字?”
“我的名字?”林祈肆轻轻一笑,“这本就是他的名字。”
他的话听得陈阿招一脸懵圈。
她还想再询问一些事情,可林祈肆却抬手捧住了她的脸颊。
雨水越下越大,淋湿了两人的衣裙,也模糊了陈阿招眼前的视线。
朦胧的雨雾中,她只看得清林祈肆那双晦暗不明的眼睛,他俯身含住她的唇瓣。
在这荒郊野岭,在这孤坟潮湿处,他倾吻了她许久。
*
自那日后,陈阿招越发地想要了解林祈肆,距离他的生辰还有二十多天时,陈阿招从林府老人的口中打听到林祈肆幼时曾有一名养育他的奶娘。
那奶娘在十年前就离开林府栖居乡野了。
陈阿招便花了些银子,拜托人写信送往乡间。
五日后,她得到了回信。
那奶娘寄回的信上写了百字,陈阿招不懂字迹,便托人为她细细朗读,才从中得知林府那些不为人知的过去。
原来林祈肆还未出生前,他的母亲月夫人便诞下一子,此子出生后的一段时间,月夫人与林老爷的感情也缓和许多,月夫人十分喜爱此子,便为其取名林祈肆,愿上天祈福他肆意生长。
可惜此子却在两岁时患病离世,此子的离开让林老爷与月夫人之间的感情再度出现破裂,月夫人自此变得沉默寡言,时而还会发疯伤人。
此子离世后第三年,月夫人又诞下一子,虽为他唤名林祈肆,明明林祈肆才是幼子,可月夫人始终说林府只有一个早夭的幼子而已。
月夫人并不爱这个后生的孩子,尚在襁褓中便为他下毒,还曾人试图饿死他,溺死他……可他都活了下来。
直到第五年后,月夫人因病离世,他的日才好一些。
听完这封信,陈阿招的内心五味扎陈。
她想到了很多种,却没想到是这种。
*
宋雀儿跑过来时,看见坐在塌上发呆的陈阿招,心惊道,“莫不是公子真的在外面养了别人?陈阿招啊陈阿招,你还在这里发呆做什么,那女子若是威胁了你的地位可怎么办!”
宋雀儿在她耳边叽叽喳喳说个不停,陈阿招面色难堪了一下,拍了拍桌案解释道,“那香味其实是我的。”
“什么?”宋雀儿愣住。
陈阿招说,“我昨日问过了,林祈肆让我闻闻自己身上的香味。”
宋雀儿凑近她嗅了嗅,摇头道,“可是不对呀,你身上的香不是。”
“那是因为这香会变味。”陈阿招拿起自己腰间的香包。
说起这香包,还是玥音送给她的,她昨日去问了玥音,果然是那样。
这香名为七日香,很容易沾染到其他人身上,被沾染此香者,身上的味道久久不散,且会随着时间变化,身上的香味会发生不一样的味道。
直到七日后,香味才彻底消散。
“不是公子心有所属就好。”宋雀儿坐下,不客气地品尝起陈阿招桌上的糕点。
陈阿招想到明日便是林祈肆的生辰,得知此事后,她想了许久,总算知道林祈肆需要什么。
翌日一早,陈阿招便乘车前往乾安城有名的寺庙中。
她在寺庙中烧了十日的香,焚香礼拜,终于向寺庙主持求得三字。
“夫人如此诚心,那老衲便替令夫想个佛家名吧。”寺院注册在黄色佛签上写下字来,放入竹筒中让陈阿招挑选。
陈阿招内心祷告了许久,认真挑出二字。
那木签翻开,上面显出“岁聿”二字。
陈阿招叫老主持教会她这二字,可读是会读了,陈阿招却不知的寓意如何?她想询问主持这二字寓意好与不好,主持却笑着摇头,同她道,“万般命运,不在命兮,而在人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