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尊离开了,只是因为有什么东西,横在她们之间了。
她不知道那是什么,哪怕师尊已经回来了,那个东西却仍旧存在着。
就算她大哭大闹,也得不到一个答案。
她不止一次在心中这样想着——师尊的话,应该每一句都是真的吧,只是此时的真心,从来都代表不了未知的来日。
她不是不想相信师尊的话,而是那份苦衷能让师尊离开她一次,应该也就能让师尊离开她第二次吧?
——她已经不能再失去师尊第二次了。
慕陶话至此处,几度泣不成声。
离玉想要向她承诺些什么,却又隐约感觉得到,如今承诺什么都没有用了。
除非,系统限制可以彻底解除,她可以把慕陶想不明白的事情尽数解释清楚。
但这根本没有可能。
茫然之间,慕陶自己擦干了眼泪,抬眼望着离玉,近乎执拗地重新问了一次:“师尊对我,真就只有师徒之情吗?”
离玉望着那渐渐变作一片暗红的双眼,忽然感觉一颗心疼得快要不能呼吸。
有那么一瞬,她止不住地在想,难道只是因为咒毒作祟,她便连这份真心都不该回应了吗?
她犹豫着,茫然着,一时不敢给出任何答复,只缓缓垂下眼睫,避开了慕陶的视线。
她迫切地想要厘清脑中的一团乱麻,试图在这一团乱麻之中寻到一个理由——能够让她向慕陶坦白心意的理由。
系统一定要促成的隐藏主线到底是什么?
她还有百分之三十的剧情没有走完,而这百分之三十明显已经彻底偏离了原文后期的主线。
系统先前说过,她来到此处的意义,是在保留重要节点的同时,将剧情逐步拉回正轨,帮忙补全原本更为合理的大纲内容……
虽然不想面对,但是这个大纲的内容,一定和天魔有着很大的关系。
朝瑶山守护的上灵灯中封印着天魔魔魂,小说里多次提及四千年前那一场神魔之战,可这世间最强之魔,却是从始至终不曾出现过。
上灵灯唯一一次比较有存在感的地方,就是在慕陶体内魔骨彻底暴露的那一段,起到了一个破除魔骨封印的作用。
在那之后,便被重新封印起来,再也没有出现过哪怕一次。
甚至原文里,慕陶体内的魔骨与天魔同源,都成为了一个作者不曾提到过的信息。
而原文之中从未出现过的黑袍,也就是那个睡了半本书,后期直接被炮灰掉的微生玄烛,恰好是一心想要复生天魔的。
整个故事的起点,应该是未亡城中三百多年来的那场南国旧怨。
这场深怨能够积攒到如此可怕的程度,少不了微生玄烛在背后推波助澜。
所以说,故事从一开始,就是定下了天魔复生这个节点的。
只是作者写着写着,觉得太难驾驭了,干脆趁着线索还没被明确点出的时候,大刀阔斧地改动了后续的所有剧情?
所以说,在改动过的剧情里,魔骨与天魔没了任何关系,那个为了复生天魔而在暗中谋划了许久的幕后反派,也沦为了被作者用一行字判了死刑的炮灰。
前面的伏笔没有揭开,后续的剧情难以继续,在那么多已有伏笔下强行推动一个全新的剧情,直接导致了整本书从人物到逻辑的全方位崩坏。
如今一切回到了正轨——那么身怀魔骨的小女主,必须要走的最后一段主线,会是要去面对天魔吗?
若真是如此,她们留在此处,也只是在毫无意义地拖延时间,并不会让结局发生任何更改。
如果这一切都是无法告知慕陶的。
那么她至少,可以试着陪慕陶一起走下去。
而不是像现在这样,为了心中的担忧,不惜将她从身旁推开……
虽然她有太多说不出口的话,但是至少她可以告诉慕陶,此时此刻她真正的心意啊!
至于咒毒之事,只要能够稳住慕陶的心情,总是会有办法通过各种暗示让慕陶明白此事胡来不得的。
只有如此,她才能重获自由,才有机会与慕陶平起平坐地好好商议天魔之事。
离玉这般想着,如释重负般抬起头来,望向了眼前的慕陶。
“慕陶,我与你……”
就在她开口之时,慕陶忽然起身走至她的面前。
那系铃的手,轻轻将她后颈握住。
五指没入发间的刹那,慕陶倾身向前,吻断了她唇齿间所有的话语。
这一吻,有着极强的侵略性,让她几乎快要喘不上气。
她下意识想要起身躲避。
慕陶却是将她一下摁在了石桌之上,不过稍稍曲膝,便将她双腿抵得生疼,再也不敢动弹分毫。
她伸出手来,试图将其推开,偏偏腕间银铃响得清脆,吵吵嚷嚷着换来了更过分的索取。
不是,这是受什么刺激了!
忽然发什么疯!
离玉手上的捶打更用力了几分。
慕陶似也感觉到了她的呼吸愈渐困难,短暂地松开了她的唇瓣。
离玉喘了两口粗气,急着想要说点什么,却只来得及喊出了一个字,便又一次被她堵上了嘴。
真是要命了……
离玉感觉自己的脸上烫得有些不像话。
所幸这一次,慕陶落下的吻轻了许多,不再似刚才那般肆意掠夺。
只是蜻蜓点水般,一下接着一下,似是道歉,也似一种讨好。
可她如何都不肯停下片刻,生怕眼前之人一旦开口,便会说出自己不愿听见的话语。
每一次交换的呼吸,都卑微得像是在祈求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