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编辑:“我先让她把剩下的画稿邮寄过来,还剩下一部分,她还没邮完。”
“这可不像你的作风,没邮完,都敢让我大力推广,不怕作者烂尾?”
“故事已经快到尾声了,从前面的构思到上色,等细节,都能看出作者的用心,她哪里舍得烂尾,何况大纲都寄来了,不会有问题的。”
总编知道她办事稳妥,笑着说:“让她尽快将剩下的画稿邮寄过来,咱们这先筹办出版的事,如果值得大力推广,那再好不过,好点的稿子都投去了隔壁出版社,咱们都被打压多久了?今年收到的这些,都差点意思,得尽快崛起了啊,出版社都关门多少家了,咱们可不能步他们后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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进入八月份后,他们三家的房子已经盖得差不多了,用不了几天就能封顶,不得不说干劲儿十足可比消极怠工干得快多了。
他们干得相当起劲儿,不仅有绿豆水喝,每天一到时间,陆大山还会让他们听收音机,小日子别提多美了。
这不,都下工了,几人还在讨论哪个唱段最好听,大家各抒己见,声音大的隔了老远都能听到,刘蓉上午在家呢,十点多端着洗衣盆去北池塘洗衣服去了,北池塘的水要干净一些,她抱着洗衣盆打另一条街拐出来时,恰好听到他们的讨论声。
陆红兵发表完意见,还不忘感慨一句,“大山哥真好,有了收音机,也不忘记咱,每天都开最大音量,干活都不觉得累了。”
“是啊,收音机也就算了,好歹是小北的单位发的,不额外花钱,绿豆可是挺贵的,咱这么多人,少说也得熬了二十斤吧,不花不花一两块都没了,买白面都够吃好几天的。”
陆红武这个话少的都说了一句,“他们家是厚道人,咱们也算跟着沾光了。”
这话不假,如果不是小言开的头,钟兽医也想不起来,让她帮着熬绿豆水,他们确实沾光了。
刘蓉简直不敢相信自己听到了啥,端着盆愣在了原地,天天听收音机,还天天喝绿豆水?咋不像真事呢。
都过去一个月了,她竟然完全不知道!
等陆红兵他们走远后,她端着盆顿时跑回了家,“娘,娘!”
田老太正做饭呢,刘蓉每次做饭时,都偷吃,压根没王月勤老实,就算她时不时盯着,也防不住这个好吃鬼,田老太如今都是自个做饭。
她吊着三角眼,没好气道:“娘啥娘,大老远都听到你的狼嚎声,多大点事,一点儿都不稳重,二山咋就娶了你这个婆娘。”
刘蓉神情有些讪讪的,在心里暗骂了一句老不死的,要不是知道她兜里还揣着一百块钱,以后还指望他们贴补家里,刘蓉早和她对骂了,王月勤一走,反倒是她成了这死老太婆的出气筒,私下和男人抱怨时,他根本不乐意听,实在烦了,还嫌她事多。
刘蓉那叫个郁闷,总觉得家一分,最倒霉的就是她,家务活全成了她的。
她压下不愤,委屈巴巴地开了口,“娘,我还不是为了这个家,您是不知道,小言那死丫头不仅得了个录音机,还天天熬绿豆水给人喝呢。”
“啥玩意?”田老太震惊地站了起来,“收音机?她哪来的收音机?你莫不是在诓我吧?你听谁说的,消息属实吗?”
收音机可是大件,他们全大队也就刘书记有,小言这死丫头竟然有了一个收音机?
“当然属实,我啥时候骗过您,我洗衣服回来,听红武、红兵他们几个说的,最近盖房他们天天听,好像是傅北的单位发的,听他们的意思,已经发了快一个月了吧。”
见是单位发的,田老太才没那么震惊,她就说嘛,他们怎么可能买得起收音机,单是收音机的票都不好弄,她心中却又难受起来,将傅北的单位骂了个狗血喷头,早不发晚不发,偏偏分家后才发,真是气死人。
“啥破单位,没一点眼力见儿,早干啥去了?不对,发了一个月了,咱们咋一点消息没听到?”
田桂凤顿时又骂了起来,“都什么邻居,一个二个的,都不是东西,没一个好的,他娘的,全都见不得咱们有收音机,连通知咱一声的都没有。”
左邻右舍的都知道她啥德行,要是知道陆大山有收音机,以她的脾气,肯定会去抢,田老太如果真抢走收音机,他们肯定听不到,加上她人缘本就不好,当然没人给她通风报信。
刘蓉也挺不高兴,她婆婆不会做人,她可是有两三个朋友的,连她们都没知会她一声。
什么玩意儿。一个个吃里扒外的东西,平时白笼络她们了。
刘蓉还不忘上眼药,“他们不仅有收音机,还天天给工人熬绿豆水呢,大热的天,您和两个孩子,都喝不上绿豆水,小言倒是大方,宁肯给外人喝,也不让您喝,真不是东西,要是传出去,不知道还以为您怎么作践了她,她才这么打您的脸。”
田老太也很生气,可不就是在打她的脸?她和老头子还没死呢,有了收音机,让外人听,都不让她听,熬了绿豆水,还不让她和孩子喝。
她当即撂摊子,锅也不烧了,直接就要往外冲,“这个没良心的狗东西,真是要气死我,还天天熬,她咋不上天?我今天非要教训一下这个狼心狗肺的白眼狼!”
刘蓉巴不得她过去闹,却又怕她闹个寂寞,陆小言那死丫头,如今可是难缠得紧,她上次去,不仅没要到医药费,还险些害他们丢人。
刘蓉忙拽住了她,“娘,您先别冲动,等爹t回来,咱们合计一下再说,咱直接上门就怕没啥用,要是小言那丫头就是不肯给你收音机,咱也没辙,旁的没啥,就怕闹大了,爹回来后不高兴,咱们还是等等吧,等他俩回来,看看爹和二山怎么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