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酒与飞鸟[先婚后爱](46)
庄淙的声音不大,但字字落地有声,愠怒地眸子对上每一个人的目光,给人压迫感。
沉默半分钟的低气压被骆亚哈哈一笑打破,他笑着说侄女婿说话严重了,解释自己年纪大脑子转不动,还假模假式地给骆嘉道歉。
“回头我也得给老三道歉,是我考虑不周。”
骆应辉排行老三。
骆嘉冷着脸不说话,庄淙代替她答应。
饭桌上袁梁公开了关允怀孕的事,大家挨个道喜,追着东问西问,这个插曲很快被抛掷脑后。
“又让你看笑话了。”
上次是骆惠文,这次是骆亚。
骆嘉也是体会到家丑被外扬的羞耻。
“你大爷一家是逮着咱家欺负啊。”庄淙气不打一处来,“记得以后回来都把我带上。”
“这两次都得谢谢你。”
“丈夫维护妻子不是应该的吗,为什么需要谢谢。”
是啊,这不是应该的吗。
她一直觉得那是件奢侈的事。
常景殊和她平日不是会受人欺负的人,可唯独在这个家里,她们孤立无援无人撑腰,骆应辉的不作为和无底线的包庇维护,纵容了他们根本不把她们母女放在眼里,常景殊解释的再多都抵不过他哥那根搅屎棍的一句话。
常景殊得知这事后和骆应辉吵了一架,他又是那副不耐烦的情绪,说着和骆亚一样的话:“人家户口都上了,你说怎么办吧!”
骆嘉佩服的五体投地。
真是一家人,错不了种。
————
骆嘉在接到笪瑄电话得知她在校门口的时候非常震惊。
本想问问庄淙知不知道情况,但他的电话打不通。
笪瑄穿着长款风衣,卷发高跟鞋,一身贵妇打扮,怀里抱着包。
骆嘉穿着最简单的牛仔裤白衬衫,她不需要过多修饰,越素越美。
“妈。”
笪瑄不轻不重地嗯了声:“我突然到来打扰到你上课了吗。”
“没事,我今天下午没课。”
笪瑄点头:“我跟你爸刚下飞机,他直接去了公司,我自己一个人回家也无聊,想着咱也很久没见面来找你吃个
下午茶聊聊天。”
骆嘉说可以:“我回办公室收拾一下。”
她不觉得笪瑄突然到访只是单纯的想吃下午茶聊天,她前脚离开,后脚庄淙回了电话。
骆嘉开门见神问:“你知道你爸妈回来了吗。”
庄淙敏锐地察觉到不对劲:“他们联系你了?”
“你妈来找我了,说是要跟我吃下午茶。”
“啊?”庄淙感觉震惊,“她血糖偏高,很不年都不吃甜食。”
骆嘉苦笑:“坏了,今天是冲我来的。”
上次不欢而散,这几个月庄淙也没跟他们联系,突然亲切地要和她吃下午茶,准没好事。
“要不要我过去。”
“不要。”骆嘉厉声拒绝,“她又不是吃人的妖怪,我也不是小孩,不需要什么都得依靠你,我打电话就是想问问你知不知道他们回来的事。哦对了,你爸去了公司,你应该很快能见到他。”
下午茶餐厅是笪瑄找的。
笪瑄点了一份给骆嘉吃的蛋糕,她自己只要了一杯温水。
聊天的开头是各种嘘寒问暖。
“最近工作还顺利吧。”
“嗯。”骆嘉点头,“您跟爸的身体怎样。”
“前段时间刚去体检完,你爸有点小毛病,医生说是压力过大。”笪瑄喝了口水,继续说,“这年头工作也难干,很多人觉得他也在这个职位上也干不了几年,很多工作开展起来都力不从心,我说的这些你能理解吧。”
骆嘉点头,表示理解:“您和爸一定要多注意身体。”
说完,陷入沉默,骆嘉一口接一口吃蛋糕掩饰尴尬。
笪瑄咳了一声,拢了拢衣服,从包里拿出一个黑色塑料袋,微微打开一个口子让她看清,然后说:“这是你爸拿来的。”
骆嘉愣住。
笪瑄继续说:“还有寄到家的酒回头你也搬回去。”
………
从甜品店出来的时候,骆嘉感觉自己狼狈不堪,身心俱疲。
笪瑄早已离开,她自己又在那坐了二十分钟。
来的时候还迎着太阳,这会儿乌云密布。
骆嘉仰头望着天空,手提包沉甸甸地坠着胳膊疼。
明明暖风拂过脸颊,寒意却打心底涌上头,冷地让人直逼出眼泪。
“滴——滴——”
回头望过去,庄淙的车停在路边。
骆嘉抱着袋子上了车:“你怎么知道我在这。”
“去问了我爸,他俩的手里定位一直都是共享。”
一路上庄淙什么也没问,把她送回学校。
“你不问问你妈和我聊什么了吗。”下车前,骆嘉问。
她不相信他不好奇。
“我知道。”他看着她的眼睛回答。
骆嘉不自觉地握紧手里的塑料袋,心头充斥着的难为情大于委屈:“又让你看笑话了。”
庄淙抓了抓头发:“我没有要看笑话的意思。”
骆应辉私下找庄筑国调动工作的事,她和常景殊完全不知情。
笪瑄是非常介意骆应辉找庄筑国办事,她以前撂过话,那次说的很难听,骆嘉还信誓旦旦说‘骆应辉不卖女儿’,这才过去多久,自己打自己的脸。
她是真没想到,在庄淙面前挺起的脊梁骨就那么不费吹灰之力的被他妈敲的稀碎。
骆应辉已经大半年没回家,也没打过一通电话,他在外的所有事情家里是一点不知情的,更不会想过他会飞去湖南找庄筑国。
她早该想到的,关政南即将退休帮不到任何的忙,骆应辉怎么可能会放弃亲家这棵大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