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酒与飞鸟[先婚后爱](56)
“切——”
迎面的风吹乱了骆嘉的头发,庄淙比她的动作还快一步,帮她把长发撩到耳后。
晚饭后的公园里大妈载歌载舞,河边不少大人拎着小红桶,孩子们手里拿着网纱蹲在岸边捞小鱼。
骆嘉和庄淙坐在那显得有些格格不入。
骆嘉:“你吃快点。”
庄淙:“为什么。”
骆嘉:“这么多人看着呢。”
庄淙:“看就看呗。”
骆嘉:“那你慢慢吃,我去玩了。”
庄淙看着她走进小孩圈里,她往那一蹲,周边的小孩都看过来:“姐姐,你也来捞鱼吗。”
骆嘉冲他们一笑:“我看你们捞。”
小孩看她两手空空:“姐姐,你会捞鱼吗。”
骆嘉笑着点头。
庄淙看着小孩把自己的网纱给她,大人胳膊长反应快,欻欻两下,一网能捞上来四五条。
溅起的水花打在脸上和衣服上,小孩拍手欢呼,她笑得也很开心,是那种发自内心的开怀大笑,庄淙听不清她说了什么,也不知道她在笑什么,但竟不由自主地跟着她笑起来。
岁月静好也不过这般——她在闹,他在笑。
白天的事似乎就这么稀里糊涂地过去了。
他不知道骆嘉的想法,她从来也不告诉他自己的真实想法。
他们之间,看似是结婚两年的夫妻,实际还不如爱恋两个月的情侣。
日子啊,就得稀里糊涂一点才能过得下去。
走之前小孩送给了骆嘉几条鱼,她拎着塑料袋向庄淙炫耀:“嗯哼,看看。”
他宠溺地笑:“回头买个鱼缸放进去养。”
骆嘉:“太小题大做了吧。”
庄淙耸肩:“不然你打算把它放在塑料袋里?”
骆嘉:“不啊,水桶,瓶子,盆都可以。”
庄淙:“买一个吧,客厅太空,买一个摆那也可以当装饰。”
骆嘉:“可我不会养鱼。”
庄淙:“我养,你负责观赏。”
骆嘉:“那行。”
回去的路上,两人偶遇拍婚纱照的新人。
他们
站在桥中间,摄影师指点着两人的动作,身边还有两个补光的工作人员。
如果今天没取消拍摄的话,他们现在也正在拍夜景。
庄淙开口:“等会过去吧。”
“嗯。”
他们找了个地方坐下。
摄影师指点着:“新郎搂着新娘……对,两人再靠近一些……新娘不要害羞!”
庄淙清了清嗓,试图找话题打破尴尬的气氛:“外婆挺想你的。”
“外婆下午的情况怎么样。”
“恢复的挺好。”
庄淙问:“明天能来吗,外婆想见你。”
骆嘉不知道外婆是不是真的想见她,还是这只是庄淙的一种话术:“不是说了下午过去吗。”
下午笪瑄会回家午休顺便做晚饭,外婆那会也在休息,骆嘉也正是挑着笪瑄离开的点才过去。
“外婆想跟你说说话,上午不行吗。”
骆嘉沉默着看向远方。
她只去过一次病房,那会儿外婆还没醒过来,她在病房里见到笪瑄喊了声妈,不知道她是太伤心没听见还是故意不理,连头都没抬。
还是庄淙在一旁提醒说‘妈,骆嘉喊你了’,笪瑄才嗯了声。
从结婚到现在,上一次见外婆还是两年前在她的生日宴上。
那晚庄淙在亲戚面前公开与她恋爱的关系,骆嘉永远忘不了那时笪瑄难看至极的表情。
骆嘉:“庄淙,不是我不喜欢你妈,是她从第一次见面就对我有敌意,当初在你外婆生日会上,你舅妈问你妈对于咱俩在一起是什么态度,你妈说现在年轻人谈恋爱和结婚是两码事。”
庄淙不知道这事。
骆嘉笑了笑,仰头看着天:“一山不容二虎,懂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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骆应晖从贵州开车回余城的当晚请庄淙吃饭,只是女婿和老丈人的饭局,回来听庄淙复述,骆应晖在桌上又解释了好几遍自己没在山西的原因。
庄淙是局外人,老丈人几次抱歉给他整的特别不好意思。
庄淙突然感慨:“爸平日工作真挺辛苦的。”
骆嘉在做饼干,听闻冷笑一声:“他给你下了什么迷魂药。”
庄淙醉醺醺地走过去,知道骆嘉不喜欢烟酒味,站在沙发前和她讲话:“爸的酒量是个无底洞,我根本喝不过。”
“庄主任平日在酒桌上不是挺运筹帷幄吗,躲酒对于你来说不是驾轻就熟的吗。”
他摆摆手笑:“在老丈人面前,我哪敢。”
庄淙很少能醉成这个样子,说话时舌头都打结,走路前俯后仰,像个不倒翁,接水都能洒出来。
骆嘉见状有些生气,给骆应晖打电话。
他在睡梦中被电话吵醒,嘟囔着问有什么事。
骆嘉:“你让庄淙喝了多少酒!”
她一说,骆应晖就明白怎么回事:“没喝多少。”
庄淙站在饮水机前像受欺负的小孩在听大人为自己撑腰,眼神迷离地看着骆嘉走向阳台,然后她把门关山。
屋内瞬间安静下来。
骆嘉冷静地说:“我知道你为什么那么灌他,解气了吗。”
骆应晖瞬间清醒过来,他没想到骆嘉这么聪明。
笪瑄退钱退酒那事,他憋了一肚子气,不仅不能发火,事后为了两家的情分还打电话过去道歉。
骆应晖常说这个社会求人办事太难,年轻的时候作为一个井下工人他天不怕地不怕,就是脸皮厚,永远打着鸡血的状态,哪怕被人嘲笑被拒之门外,但他抱着吃亏是福的心态,想着咬咬牙也就过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