甩了穷男友后(56)
银质素圈开口戒指,中间一圈像海浪的花纹中镶着几颗细小的白色欧泊,很漂亮,但对时瑜这种珠宝世家出身的小公主来说,在她“百花争艳”的首饰柜里就显得平平无奇。
客观上来说是这样,是会被妈妈称作穷酸和上不了台面的劣质品,主观上来说,那是时瑜最喜欢的戒指。
那是她和许怀洲的第一对对戒。
只是后来被时瑜参加展览的时候不小心弄丢了,她当时穿着礼裙到处跑,也不知道丢在了哪里,还为此伤心了好久。
而如今,被她藏在记忆深处的那个人拿着她藏起的戒指,就那么站在她面前。
许怀洲的眸光一瞬不瞬的全部落在那张因为紧绷而微颤的小脸,他敞开手心展示那枚银戒,声音轻得像窗外漫下的雨滴凝聚而成的雾气:“它不是被丢掉了么。”
他用了疑问句而不是否定句,时瑜垂落在身侧的手指一根根收紧又攥紧衣角,视线向下盯着鞋尖,紧张得连抬头的勇气都没有:“……这个是……假的。”
“就是那种复刻的赝品。”
顺风顺水长大的乖乖女似乎不太会撒谎,她有些慌不择路的扯了几句,欲盖弥彰又此地无银三百两,那轻颤的尾音是连三岁小孩都能听出来的拙劣的谎言。
闻言,许怀洲轻轻挑了下眉,只是挑眉的幅度很淡,他勾唇轻笑,那点笑意冷冷淡淡未达眼底,连声音也是淡的,散在依旧温润的嗓音里似笑非笑道:“如果我没记错的话,戒指内圈刻着我们的名字。”
“时小姐何必大费周章用一比一还原的手法去复刻了一个赝品。”
男人尾音咬得重,却又字字清晰,时瑜假装没听见他话语里并不愉悦甚至是有些冷淡的调侃,她小幅度抿了下唇,依旧没敢抬眼看他:“……用来还人情。”
如果说许怀洲刚才听见第一句话还能端着,直到听见这句“还人情”后,他是真的气笑了。
他的视线向下停在女孩低垂又轻颤的睫羽,从嗓子里轻轻扯出一声低笑来。
弯折的指骨抵在银戒上轻扣住,又按在指腹间细细摩挲过内侧的名字缩写,眯起的眸子却愈发深沉:“既然如此,时小姐为什么不敢抬头看我。”
或许是头顶上那道眸光太过压抑又锋利,时瑜突然有一种,有一种动物面对危险时身体本能的反应。
于是她条件反射就想往后缩一缩身子,但许怀洲的动作比她还快。
时瑜本就骨架小,这会又比在英国的时候还要瘦了些,他一只手都能揽过她的腰把她抱起来。
突如其来的失重感使时瑜悬着的心脏又重重跳起,她惊呼出声,整个人像是被迫挂在他身上,下意识去拽横在腰窝处的那只手臂,像小猫亮出尖锐的指甲一样,只是憋了半天也没忍心真的下狠手。
她边挣扎边骂他:“许怀洲!你放我下来!!”
她越挣扎,那个男人反而抱得就越紧,几乎是带着把她揉进身体里的力道箍得她生疼。
一阵天旋地转间,时瑜听见许怀洲一脚把卧室门带上的声音。
头顶上传来语调慢慢又阴鸷到似蛛丝牢笼般黏腻的轻笑声:“我说过了,你不能一直躲我。”
卧室内没开灯,这会又隔绝了客厅扩开的光晕,时瑜虚晃的视线几乎是瞬间陷入一片朦胧的昏暗中。
那片不大的空间以极快的速度暗了下去,只余下远处那扇月色凉薄的窗,空气里的温度却一点一点有即将燎起的趋势。
时瑜紧紧拽着男人肩膀处的衣物,随着物品向四周倒下的“哗啦”声,又感知到自己被放在靠近窗边的书桌上。
她忙用手撑在身侧支撑着有些发软的腰身,趁着许怀洲松手的空偷偷往后挪,只是还没来得及挪动半分,下一秒,又被一只紧绷到骨感凌厉的指骨扣住她长裙下的脚踝扯了过去。
真的是拽到他身边去的。
裙子随着她的动作幅度有些凌乱的撩到了膝盖还要往上的位置,时瑜脑子里那根绷起的弦被烧到断裂开,她手抖着,眼睛瞪得水润,慌张到不知道这会是先骂他还是先踹他。
“许怀洲……你……”
骨子里从小到大都保持着的良好的教养使时瑜憋了半天,也没憋出后半句。
许怀洲欺身贴近,那双浓得似一团墨色的漆眸低俯到近在咫尺,他折起单腿膝抵在女孩的腿缝间,手终于从那纤细的脚踝上松开,转而向上扣住她的手腕。
他力气很轻,只是虚虚拢在她的腕骨处,动作温柔,却带着叫人挣脱不开的占有欲,黏在那处温软的皮肤上。
那居高临下,带着压迫感的身影将时瑜整个包裹住,那张总是温声带笑,容色儒雅温和的矜贵面容,这会半分伪装都未曾有,仿佛撕开面具露出里层锐利的压抑感。
眉眼间落了些像大雪封山那般极淡的冷意,清冷,阴郁,怎么也舒展不开。
许怀洲扯了下薄唇,郁冷的声线从唇齿间吐出:“还人情?”
他的眸光牢牢地盯着那张落了绯色的小脸,又低头靠近了几分,克制到极致的清润嗓音里隐着些微不可查的颤栗:“时小姐说的还人情,是要还什么?”
他们离得那么近,彼此呼吸都交缠在一起,使得那处迸发出更加灼热又暧昧的温度来。
但时瑜却在这种熏陶的热意下,感知到自己逐渐慢下去的心跳声,随着她缓缓平直着垂落下的长睫一起,她紧咬着双唇,即使参加过无数次大大小小的宴会或会展,第一次连一个理由都编不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