冲喜后,我成了白月光首辅的嫂嫂(170)
当年埋下时,荷包还是崭新的,而谢岑腰间挂着的荷包,破旧得不成样子,上面绣的花纹,也早已模糊难辨。
她怎么还认得出来那个荷包?
回忆不断在脑中重复浮现。
记忆里清冷孤傲的他,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伤痕累累。
眼泪砸在衣襟处,待姜妧视线清明时,只看见昔日辉煌的金梦瑶台此刻冒着黑烟。
锦衣卫将整座金梦瑶台围了起来。
青琅担心公子,拿出了腰牌,言谢大人寻范大人,那些人连忙放他进去。
街市惊惶私语此起彼伏——
“听说陆掌印摸了稚芜姑娘一下,袁公子登时发怒掀了酒案。”
“放屁,分明是陆掌印不愿意放走稚芜姑娘,袁公子拔了剑!”
“我可亲眼看见了,真相是袁公子与陆掌印没谈妥,稚芜姑娘跪在陆掌印脚边,哭着说要跟袁公子走,陆掌印当时脸就黑了,起了杀意,袁公子脑袋都被砍下来了呢。”
素湘不想让姑娘听见这些话,张开双臂推搡人群:“住口!住口!你们不许说!”
姜妧听见“脑袋都被砍下来了”这句话,耳畔不断发出嗡鸣声,除了自己心跳声,什么也听不见。
火光直冲她眼底,心脏滞涩。
“谢玉阑!”
这声呼唤扯出深埋的回忆——
他擒住她的手腕按在心口处:
夫人,往后唤我夫君可好?
......
金缕阁四楼台阶轻响,谢岑将斗笠往下一压。
“公子走后院角门更稳妥。”稚芜攥着帕子跟到楼梯口。
谢岑低应一声,便带着白缨就要离去。
稚芜望着那道玄色身影渐行渐远,突然扶住栏杆,指尖都压出了月牙青痕:“公子,我呢?”
“你自由了。”
稚芜怔怔望着空荡荡的楼梯,自由了,什么是自由。
她只知道,他不需要她了。
谢岑从后巷转出,马车经过金梦瑶台时,他挑帘看了一眼。
却瞧见他的妻发簪歪斜地站在人群外,裙摆上还有几处雨后沾脏的泥点。
谢岑眉间微蹙,攥住车帘的手指紧了紧。
她竟敢跑来这里看热闹?
真是胆大包天!
他黑着脸下了马车,却瞧见她腮边泪水。
她哭什么?
待走近了,才听清身前人儿破碎哽咽混在喧闹人声里——
“谢玉阑......夫君......夫君......”
第136章
“谢玉阑......夫君......夫君......”
谢岑僵在原地,心脏停跳了好几息,随后又在胸腔里横冲直撞,跳得凌乱不堪。
记忆中,她只唤过三次夫君。
一次新婚夜,是因引情香。
一次雅阁,是因以为他是狂徒,从而威胁他。
一次前些日夜里,用尽手段抵死缠绵。
但那夜过后,她不知是害羞,还是生气,都不搭理他了,更别提这声让他神魂颠倒的夫君。
所以这声夫君的分量,世上没有人比他更懂。
谢岑眼尾洇出薄红,双臂从身后环住她的腰,不断收拢。
“妧妧,我在呢。”
姜妧听到熟悉的声音,原本发颤的脊背陡然一僵,呜咽戛然而止。
蓦地转身撞进他胸膛,更大的哭声闷在了他怀里。
听着怀中闷哑的哭声,谢岑心间涩痛得很,轻轻拍抚她的后背。
“怎么哭了?”
又摸了摸她的脑袋,理过微乱的发丝,“谁欺负夫人了?我将那人碎尸万段可好?”
姜妧却哭得更凶了,唇齿间连一句完整的话都说不出来。
谢岑明显慌了,拭去她眼角珠泪。
“妧妧,夫人,别哭。”
怀中人紧紧搂上他的腰。
谢岑受宠若惊,每一根神经都因被她紧抱住传来的感受而震颤。
随后不安抬眸,怕她受了什么委屈。
才发现青琅、兰絮不在她身边跟着,而素湘叉着腰正跟三个男子不知道在吵什么。
谢岑眉心微拧,偏头示意白缨上前。
白缨腰间悬着剑,那三人看到后立马止了声,逃窜离去。
姜妧将泪痕蹭在他衣襟上,仰头时睫上还悬着泪珠。
他脑袋还在,没有掉。
谢岑碾去她眼尾新溢的泪珠,掌心顺着后脑青丝滑落,拦腰将人打横抱起。
她罕见的主动环上他脖颈,那双手还不安分的在他脖颈处乱摸。
谢岑顿了顿,嘴上说:“妧妧乖,回家再闹。”
可唇角却浮起了无人察觉的弧度。
姜妧将脑袋埋在他怀里,嗅着他身上淡淡的的白芷味。
又冷又苦的味道,此刻却让她格外安心。
眼泪随着方才青琅说的那些话,不断淌出,在她消失后,他每日都去寺庙。
姜妧忽地想起,在西关时,曾在他身上嗅到了檀香,可她那个时候都被他逼疯了,哪里会留意那些。
谢岑抱着她上马车之际,白缨匆匆赶来,压低声音将素湘告知的一切,尽数禀报。
他这才明白了她为什么哭得那么凶。
还不断摸着他脖颈。
上了马车,谢岑轻揉着她后脑,生怕她哭久了,等会儿脑袋疼。
“别哭伤了神。”
姜妧抽抽嗒嗒:“他们说你与陆掌印打起来了,脑袋都被砍掉了。”
“妧妧别担心,是陆掌印死了。”谢岑拭去她下颌悬着的泪珠。
又温声解释:“此事我计划许久,稚芜也潜伏了多年,况且还有范漾善后,怎会有任何危险?”
根本不会有人将他与爱而不得的袁公子联想在一起,计划自然也不会出现疏漏。
起火只不过是因为堂内有人不小心撞翻了烛台,不过倒也好借机处理陆掌印的尸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