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之羽同人)云之羽【暮时正远】(42)
“徴大爷今日好兴致,想来是方才所许的愿望就要实现了吧。”
闻言,他笑意更浓:“堪堪差那么一点。”
“噢?差哪点?”
“差你啊。”
我闻言一愣,一时没反应过来。
他于是收起笑,轻咳一声,手套一戴,在怀里摸索起来,边摸索边一本正经地问我:
“你知道我那日没问完你的第三个问题是什么吗?”
“不知。”
他眼睛一转,恶劣地笑起来,抬手说:“手伸出来。”
我乍时知道了他葫芦里卖的什么药,无奈伸出手:“来吧。”
“老规矩,敢说谎,毒虫便将你的心肝吃个干净!”
他果然又掏出那只黑黢黢的虫子,放在我手心,煞有介事地问:
“你初见我时,有没有出现什么异常的病征?”
“啊?……噢,有啊有啊,你的肩膀当时压住我的脾胃,我差点把中饭吐出来。”
“……我不是说这个,我是说,你有没有觉得,嗓干,体热,内息不稳,就像……患上了心悸之症?”
“心悸之症?”我摇摇头,说没有。
他垂头丧气:“好吧……”
“你问这个干嘛?”
他郑重其事说:“见一人,若心生爱慕,则心跳如鼓,如患心悸之症。”
“你从哪儿听来的歪理?”
“书上说的,怎么就是歪理了。”
“什么歪书,竟教你这些……”
他心虚,别开头:“所以你……”
“我倒是没有那么多悸动,不过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看你黯然神伤时,我会心疼”
小毒物眼神一亮:“那……这也算!”
“算什么?”
“心悸之症是,细水长流也应如是,这叫情爱。”
天爷,他今日是怎么回事,怎么总说这等子让人心绪不稳的话啊。
他兴高采烈地把毒虫扔进放满了花灯的河里,朗声笑了。
“对了,给你个东西。”
他想起什么似的,从怀里掏出一个用帕子包得严严实实的物件,拿到我跟前,示意我打开。
这小毒物不知拿的什么贵重物,生生用帕子包了两三层。好不容易打开,里头竟然是一只精致的袖箭和一支玉簪。
“这?”
他收回手,清了清嗓:“金簪招摇,你一向不喜豪奢,但木簪又太素,我便用玉凿了根如意梅花式样的,也不知你喜欢不喜欢……”
“送礼物,一样就够了,这袖箭又是什么意思?”
他神情认真:“纵使我有再大的本事,也没办法时时刻刻待在你身侧护你周全。嗯,自然,你武艺不差,足能自保,送袖箭,是为了在危急时刻,你能保自己安危。而玉簪,是结发之物……”
我只觉得心里某处酸得慌,话到嘴边却说不出口。
暖光在他脸上跃动,宫远徴平日里苍白的脸色有生气了不少。
很早我就想说,他生得好看,很好看很好看。皱眉头的时候好看,感伤时泪莹莹的眼睛也好看。
但我更爱看他笑,虽然他更多时候是为了笑我愚蠢,但,真是好看的。
不过,难道我要在这种时候夸他长得俊俏吗?
“玉簪很好……不过嘛,木簪也够了。”
“玉簪清透,衬你。”他绷着脸,却仍然看得出笑意。
我拿那簪子把玩了几个来回,觉得很合心意,但又觉得此时应当谦逊礼让些,便回他:
“木簪有木簪的好处,我也算从小锦衣玉食堆砌着长大的,对身外之物并不长情。木簪并不贵重,坏了也便坏了,扔了重新刻一支就是。但若是玉簪可就没那么简单了,玉簪嗜血,碰多了血肉之物,原本润泽的质地也要变坏……你这么看着我做什么?”
他端详半晌:“兰陵萧家三代走镖,你也会武,手上也曾沾过人命吗?”
“人命倒是没沾过,不过两年前我跟着父亲护一趟镖,路过卢堎郡时碰上一伙山贼,要说他们身手实在差点意思,没几下便被队里的哥哥叔婶们制服了。我那时没见过什么大场面,手上拿着软剑毫无章法地乱舞,那小贼头子半条腿都快没了……”
他聚精会神地听到这里,笑了一声,打趣说:“那看来下次我得送你一把软剑才好。”
“可我并没有什么可送你的,爹爹寄了两回称手钱,但加起来也够不了打一把好刀的……”
“我不需要什么礼物,你平日里多对我笑笑,少打我的趣就好。”
我也只是笑。
“那日爹爹看那贼人血肉横飞的样子实在痛苦,亲手抹了他的脖子,从那以后我就再也没有跟过镖了。”
他沉思片刻,缓缓拉住我的手说:“你父亲做的是对的……”
我感觉手背覆上了一层厚茧子,于是反握住他的手。
“你干什么?”小毒物语气谨慎,却一点缩回手的意思都没有。
我托住他的手背,一根一根掰开他的手指,但他却慢慢抵抗起来了。
“别动!”
他挣扎了一下,最后还是拗不过我,任由我摆弄他的手。
这是第一次这样近地端详他的手掌。
我本以为,像他这样从小应该养尊处优的公子哥,手上该细嫩光滑才对,可小毒物的手掌心竟密密麻麻横亘着深深浅浅的划痕。
“刚才在万花楼时我就想问你了,”我依然握着他的手,不让他缩回去,“你的手糙得人摸着生疼!”
看着我故作嗔怒,他竟然有些慌乱:“哪有那么夸张……”
我笑着没答他,伸出手掌放在他手心,眼瞅见他手臂一紧。